春狩因為皇帝遇刺沒有再接着進行,衆人一直待在行宮内。
後來幾日陛下特意宴了群臣,隻不過陛下隻在宴上露了臉,便帶着尚書令離開了留下朝臣及其親眷玩樂。
是在告訴衆人,這場鬧劇到此便是結束了。
名利場上少不了的推杯換盞,不過這一切都和湖邊散步的君臣二人沒有關系。
“雲四說得那些你認為如何?”
淩路塵把他拉到湖邊立着的亭子裡,把玩着他的手:“萬事做起來都比提出來要簡單,明家那邊應該是想留兵權,屆時定國公應當會回京。雲家……雲和月……她是怎麼想得?”
話說這個問題困擾了他挺長時間,雲家将良田返回朝廷那麼甯國公的爵位勢必要還給雲家。
但是爵位上面大多數都是嫡長子繼承,怎麼算這爵位都和她沾不了邊。
後來才明白,雲家先祖謀士出身,雲家人天生就對這天下局勢敏感。
雲起知道那些田地無論怎麼樣都是留不住的,所以在教導雲和月的時候就告誡她不要貪欲太多,有些東西該舍的時候就要舍了。
“幺女兒,上面有人給她撐着,下面有人給她兜底。她隻要知道自己在乎什麼就夠了,她對天下局勢很是敏銳,即便知道她提出來的這些要先動自己家大抵也不會改。”
淩路塵笑了,不再說話。
他一直不喜歡雲和月,原先他以為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但是後來才明白過來,他是嫉妒……
他也是幺兒,時煙絮不記得松慶公主府的日子,但他卻時常懷念。
那真是最歡愉的日子,他有至親有摯友,他什麼都不需要管。
隻是後來的一場權利争鬥,哥哥自城門一躍而下,母親被活活掐死,公主府也被大火付之一炬。
他什麼都沒了,落在了政治的棋盤上,成了一個随時能被扔下去的棋子。
所以他不喜歡雲和月,她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是在告訴他。
看,你原本也能是這樣的,但你現在卻隻能與勾心鬥角為伴。
有風吹過,他趕忙看向了身邊人。
見他沒有什麼不适才放下心來。
他還有他。
百官最終如何了,他在他們眼裡到底成了什麼樣他已經不在乎了。
隻是到了第二日聽說,雲和月醉酒雲起一不留神沒拉住她自己跌進了池子裡。
幸好雲孤閑就在不遠處,把人及時撈出來了。
淩路塵讓人去送了點東西,慰問一下。
雲和月天剛亮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剛醒過來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守在她身邊。
她皺眉。
雲翌呢?
“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
此話一出,雲起看見女兒醒過來的喜悅頓時卡住了。
“曳姐兒!閑兒!月月傻了!”
哦,這是她爹!
好多年沒見差點沒認出來。
“這是陰間?”
白曳:“大白天的說什麼陰間陽間。”
話雖如此,但還是将手探向了她額頭上,又給她把了脈。
沒什麼毛病啊。
雲和月的目光就沒從她臉上離開。
她娘!
熱的!
不管内心有多大波瀾,但到底閱曆在那擺着,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什麼都擺在臉上。
“做了個夢,還沒醒過來。”
白曳不太相信,但雲和月身體确實沒什麼事。
“那你接着休息,我去熬藥。”
說完白曳便出去了,雲起也跟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