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再說,對了這宅子裡面你住哪?”
“前院,怎麼了?”時煙絮職位比較忙,所以住在稍靠近大門的地方,但平時待客會對外稱住在主院。
“沒事,這風景挺好的,就是風水不太好。最一開始的主人不太信風水,所以修的時候也什麼都沒顧忌。”
“哦!”時煙絮其實不太在乎這些。
見他這滿不在乎的模樣,堯羁感覺可能白說了。
“這宅子的風水有點克仕途,被指給陛下之前換了四五個主人,結果輕者貶官,重者腰斬。實在不行你動一動這宅子的風水。”
時煙絮覺得沒必要,畢竟那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這哪裡風水不好?”
堯羁指了指不遠處的院子,又指了指水榭:“東北角叫鬼門,你見過誰家把院子、池子修在這的?”
時煙絮就隻是笑笑,畢竟這之前也真沒人跟他說過。
“這院子挺好的,幽靜、宜養人。勞累、生病在這休養應當也挺好的。”
堯羁被這豪言壯語給驚着了:“你失心瘋了?在鬼門上養病,我告訴你啊,要養病你南邊的院子裡去養,在這養……出了什麼事都沒人發現。”
時煙絮笑着應了,反正院子那麼多不差這一個。
堯羁轉而又問:“你這怎麼這麼冷清?我過來的時候愣是就沒人。”
“地方大人少,自然就冷清了些。”
“再買一些回來。”
“信不過。”
……
朝臣于江南一事的态度,時煙絮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就明白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早朝不單單是嚴肅的,還有可能變得比夜市更嘈雜。
“陛下!江南一事證據不足,時大人定罪的實在匆忙,不知道意欲何為。”
“哪來的證據不足?人證物證俱在,你難道還想替那幫魚肉百姓的貪官狡辯。”
事實證明做官和脾氣秉性并不相關,再加上皇帝知道早朝上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一時間竟也沒人調停。
“你說是貪官就是貪官!你說俱在就是俱在!這朝堂是你說的算嗎?”
“你……你血口噴人!你……胡攪蠻纏!你當南疆數萬将士的性命是什麼?你就隻是看着自己侄子因公被罷了職而心生不滿,你也不去看看,那沫州的糧倉到底空成了什麼樣!說什麼碩鼠,我看你們家才是真正的碩鼠!那整個糧倉怕是飽了你們家的私囊!”
同他争論的大臣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直接擡手指着他:“你……才是血口噴人!一張嘴張開什麼話都敢說,你也不怕爛了舌頭!你也不過是因為你外甥和同族子侄也參與其中,才認定這事是江南衆官員所為!”
于江南一事,朝中分為三派。
一是認為皇帝行事偏激,江南之事并非衆人所知道的樣子。
二是認為江南糧倉空曠,乃江南官員所過錯通敵叛國罪名成立,萬不可斬草留根。
再有就是作壁上觀,大抵是看明白了無論什麼原因,皇帝都是要殺人。
文臣的教養讓早朝也隻是唾沫橫飛,但朝中的文官很多都并不是純粹的文官。
脾氣也并非都是溫和。
終于,在有人撸起袖子的時候,皇帝強行結束了這個早朝。
“江南一事已磕棺定論,諸位愛卿不必再為此苦惱。退朝。”
緊接着一聲尖細的聲音貫穿整個大殿。
“退朝!”
衆人差點被氣吐血,已經磕棺定論為什麼不早點提出來!
隻不過幾位脾氣不好的大臣還是罵罵咧咧的。
“陛下,你這……不怕諸位大人心生不滿嗎?”
早朝剛散,淩路塵就讓太監在他離開之前把人帶回來。
“不讓他們吵架他們就不會心生不滿嗎?真把這事壓着他們就會永遠争論,倒不如讓他們吵,吵完了往後再敢說什麼那就不用再顧忌了。”
時煙絮點頭:“江南要派遣的官員,你定好了嗎?”
淩路塵沉默,他有些跟不上十幾歲的時煙絮的想法。
這時候的他對于這些事情一腔熱血,勤勉且熱情。
他想起來後來的時煙絮,那時已時過境遷。時煙絮的身體狀況比現在可差多了,那時候他生了離朝的心思,所以萬事都不怎麼管了。
就連早朝他也基本上不去。
在他對時煙絮最忌憚的時候,他甚至想過将他騙到宮裡,然後殺了他。
那時候,功德、名聲他已全然不在乎。
他隻想殺了他,但後來他為什麼沒動手?
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