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伊萊娜就加強了公寓的防禦咒,以确保馬克西米利安不會來家裡找她。她立馬開始收拾公寓裡屬于馬克西米利安的私人物品,将它們和那枚鑽石胸針一起,寄還給了前男友。
她清楚她和馬克西米利安沒有任何可能性了,因為她絕不會和一個認為她的血統、身世見不得人的男人共度一生。
分手無疑是令人痛苦的。更加痛苦的是,這次破裂的求婚背後體現出的一種無處不在的歧視。耶利内克一家将伊萊娜的出身視為一種污點,即使承認伊萊娜十分優秀,“瑕不掩瑜”,但還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地要為她“抹去”這個污點。他們都沒想過要參考當事人的意見。當然,伊萊娜認為耶利内克家的其他人可能是真心實意地覺得這是件伊萊娜不會拒絕的好事,那馬克西米利安呢?他不可能不知道伊萊娜并不以自己的麻瓜出身為恥,他卻也沒有尋求過伊萊娜的意見。說得難聽一點,馬克西米利安抱着一種隐秘的希望,希望伊萊娜毫無知覺、滿懷期待和他一起走進婚姻殿堂,變成出生于伯恩家族的耶利内克夫人。
對此,伊萊娜感到一種憤怒、悲哀、厭惡與迷惘交織的複雜情緒,隻好強迫自己迅速地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這樣就可以盡量減少因為她的對于這段感情的反思。反思當然是件好事,但是過度思考會嚴重消耗伊萊娜的信心以及樂觀情緒,甚至進一步産生對于愛情的懷疑。
聽同事說,挽留無果的馬克西米利安已經在五月回到奧地利去了。現在接替他在雅典管理家族産業的馬克西米利安的弟弟。伊萊娜覺得這樣挺好的。大家不是一路人,盡早分開對雙方都有好處。丢掉訂婚戒指總好過結婚後才發現自己把自己的名字丢掉了要好。
五月的時候查理從羅馬尼亞來看她,但是沒有多待,又去了埃及看望比爾。比爾六月末要回英國,和莫麗還有西裡斯一起,作為哈利的親友為他加油。
伊萊娜注意到麗塔·斯基特最近寫的東西總算沒有那麼荒謬了,畢竟沒有人願意因為非法阿尼瑪格斯而獲得一張前往阿茲卡班的單程票。但是據赫敏說,哈利最近似乎又開始做噩夢了。赫敏覺得很不安。她很擔心三強争霸賽,并且覺得霍格沃茨似乎不再安全了。不久前,巴蒂·克勞奇先生在霍格沃茨死去了。他死前說話颠三倒四,一直抓着哈利的手要去見鄧布利多。然後他死了,屍體也找不到。
伊萊娜也隻能建議赫敏有問題去找教授們。她覺得赫敏的擔心不無道理。三強争霸賽無疑是一個攪弄風雨的好機會,人多口雜,霍格沃茨的防禦難免會有疏忽。
伊萊娜也隻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參賽的四位勇士好運。
1995年6月25日的清晨,伊萊娜再次被貓頭鷹敲擊窗戶的聲音弄醒。窗外的月亮還挂在天上,隻有遠處露出一絲魚肚白。伊萊娜把羊皮紙展開,字迹她很熟悉,這種瘦長傾斜的字體屬于比爾。信的内容很短:
【他回來了。速回國。注意安全。要我來接你嗎?】
伊萊娜忽然感覺有一陣寒意從腳底向上湧,讓她打了個寒顫。
魔法界要變天了。
她去年在魁地奇世界杯之夜的預感成真了。
伊萊娜立刻打開台燈,抓起羽毛筆先給比爾回信,接着又開始給領導寫信,申請調回英國。貓頭鷹把信送出去後,伊萊娜立刻開始收拾行李。她先把房子裡朋友們的禮物收進箱子裡,又開始将她那整面牆的書籍資料塞進手提箱。兩個箱子很快就裝滿了,伊萊娜不得不施了好幾個空間施展咒,才裝下她的其他雜物。這些空間施展咒是斯卡曼德太太教給她的,比一般的施展咒效果更好,伊萊娜所有的衣服、書籍資料還有留聲機和唱片最終都被她塞進了手提箱。
雖然領導對與伊萊娜的離開倍感遺憾,但是他還是很大方地批準了她的調令,并且告訴伊萊娜他會給倫敦的古靈閣打招呼,為她争取一個比較重要的職務。
三天後,伊萊娜的調令下來了。她把她心愛的小公寓打掃的幹幹淨淨,房子裡隻剩下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她在這裡住了兩年多,但是從來沒有覺得這間房子如此寬敞,如此空曠。
再見了,伊拉克裡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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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娜認為,一個人如果想要躲避魔法世界的人和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混入麻瓜之中,過上麻瓜的生活。因此,謹慎的伊萊娜選擇了乘坐飛機回國。
伊萊娜很清楚,這次回國,她和她的朋友們會加入鄧布利多重新組織起來的的鳳凰社。鄧布利多教授知道她要回來,表示會派人去機場接她。
來接她的是一個看上去就很溫和的男巫。他和伊萊娜一樣有一雙綠色的眼睛,淺棕色的頭發中夾着一些斑白,衣裳有點舊但很是整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上有幾道長長的疤痕,但這并沒有使他看上去兇狠可怖。而且伊萊娜覺得這個男巫和她一樣,看上去也是一副身體不好的樣子。他給自己施了一個麻瓜忽略咒,希思羅機場往來的人群看不見他的存在,但是都自動避開他站的那一塊區域。
伊萊娜也給自己施了一個忽略咒,走上前去打招呼。
“下午好,懷爾德小姐,我是萊姆斯·盧平。鄧布利多教授派我來接你。”盧平一邊向伊萊娜自我介紹,一邊主動接過伊萊娜的行李。
“謝謝你,盧平先生,我自己來就好。這個特别沉。”伊萊娜覺得很不好意思,盧平提的箱子裡塞滿了她的書和唱片,即使施了魔咒,提起來依然還是很要力氣的。出乎意料的是,盧平并不像看上去那樣虛弱,反而把箱子提得穩穩的。伊萊娜就不再堅持。
盧平帶她幻影顯形到倫敦市中心的一條街道上,确定附近沒人,才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伊萊娜,囑咐她:“記住上面的内容,不要念出來。”
紙條上是鄧布利多教授标志性的圈圈套套的字體,寫着:【鳳凰社指揮部位于倫敦格裡莫廣場12号。】
盧平領着她往前到一排麻瓜住宅前,說:“現在在心裡想紙條上的内容。”
【鳳凰社指揮部位于倫敦格裡莫廣場12号。】伊萊娜在心裡默念。
突然,在兩邊的房子裡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那棟麻瓜住宅從中間分開,露出一幢又髒又亂的房子,房子的窗戶污穢不堪。盧平帶着伊萊娜走到門廊處,叮囑她一定要放輕動作。伊萊娜注意到房子的大門,布滿劃痕,銀質的門把手是一條盤曲的大蛇的形狀,非常有斯萊特林的風格。門上沒有鑰匙孔,也沒有信箱。
進去之後是一個長長的的走廊,破舊的地毯肉眼可見地被磨薄,而且髒到看不出原來的顔色和圖案。天花闆上挂着老舊的煤氣燈、一個大蛇形狀的蛛網狀枝形吊燈和枝形燭台。由于燈罩上的灰塵沒有清掃幹淨,燈光格外昏暗,在四周的牆壁上投下詭異的光斑。牆上貼着剝落的牆紙,還挂着許多因年深日久而變黑的肖像,有一幅畫像還被覆蓋在一個被蟲蛀得發黴窗簾後面。
伊萊娜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破敗的房子,到處都是髒兮兮的,而且還帶着一股陰沉的感覺,讓自帶膽小兔兔屬性的伊萊娜非常不舒服。伊萊娜覺得她有時候都不像一個女巫,因為她根本沒有膽子去鬼屋,但是她覺得鬼屋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伊萊娜和盧平蹑手蹑腳地穿過門廊,勝利抵達地下室的廚房。一樓的吊燈即使髒兮兮的,但仍看得出來其做工還是很精緻的。然而這個廚房還不如伊萊娜在薩裡的那棟住宅的廚房精緻。廚房是一個洞穴般幽深的房間,四周是粗糙的石頭牆壁。有一個壁爐在最遠處,鐵罐懸挂在天花闆上面,還有一張可以容納很多人坐下的桌子和很多把椅子。有一個放餐具和盤子的碗櫥,樓梯上是可以容納兩個人的儲藏室,有一間小餐室緊連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