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補習中,伊萊娜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她的好友尼法朵拉·唐克斯最近情緒非常低落。在伊萊娜的印象中,唐克斯一向都是開朗活潑甚至有點魯莽的,她幾乎沒有露出過如此悲傷的面容,就好像盛夏的太陽躲進了烏雲裡。于是在一次會議結束後,伊萊娜借口要把伊麗莎白送來的禮物拿給唐克斯,把唐克斯約到了自己的房間。
“萊娜,麗茲給我送了什麼禮物?”唐克斯沖伊萊娜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和倫敦五月的氣溫沒什麼差别,遠遠說不上陽光燦爛。
伊萊娜伸手拉着唐克斯在床邊坐下,把禮物遞給她。伊麗莎白給唐克斯的是一串愛沙尼亞産的蜜蠟手鍊,最大的那顆琥珀裡面有一片漂亮的樹葉。唐克斯的臉上露出贊歎,伊萊娜告訴她這是個護身符,要她好好戴着。唐克斯點點頭,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房間裡有一種不尋常的沉寂。
伊萊娜轉頭望向她的朋友。尼法朵拉·唐克斯下巴尖尖的,臉龐是心型的。她的臉色不是時下好萊塢明星追求的小麥色,反而和伊萊娜一樣有些蒼白——當然了,伊萊娜是因為健康不佳,唐克斯則可能是遺傳了她母親的膚色。唐克斯豔麗的發色以及她那快活的神情總是讓人覺得生氣勃勃,但現在這些都從年輕的女巫身上消失了,一種憂郁找上了她,而她小巧的下巴和蒼白的膚色讓這種憂郁變得無法忽略。甚至在伊萊娜眼中,唐克斯的頭發都失去了光彩,不再是奪目的泡泡糖粉色,反而帶着一點發灰的藍色。
伊萊娜悄悄往唐克斯身邊挪了一點,小心地開口了:“朵拉,你最近恢複得怎麼樣?”
伊萊娜的問題讓唐克斯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她對伊萊娜揚起一個自覺燦爛的笑容:“我本來也沒有什麼大問題,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
伊萊娜點點頭,把手輕輕放在唐克斯的肩上,輕柔地問道:“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唐克斯被伊萊娜的問題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她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沒事。”
伊萊娜第一次在唐克斯看見了一種陌生的掙紮,讓她心都揪起來了。她并不相信她朋友的說辭,不過體貼的她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唐克斯的手,溫柔地說道:“你知道的,如果你想找個人說說話,我可是你的最佳人選。”唐克斯終于對伊萊娜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或者要是想開心開心,那可就更棒了。我早就準備帶你去見識倫敦最熱鬧的麻瓜酒吧,然後我們去演唱會痛快玩一場。”聽到這裡,唐克斯忍不住咧開嘴笑起來,但是沒有再說什麼。看見這個笑容伊萊娜暗暗松了一口氣,見好就收,把唐克斯送到門口,盡管後者堅持自己知道路,但是伊萊娜說隻是為了确保唐克斯不會撞到巨怪腿做的傘架驚醒門廊裡的畫像。
暑假就在伊萊娜的苦苦掙紮過去了。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意識到自己在決鬥上缺少天分。補習讓她暈頭轉向,整個夏天她都沒有停下來喘口氣,雙胞胎說她看上去活像每時每刻都被巴克比克追着跑一樣。比爾私下和伊萊娜說這個比喻相當形象,隻要把“巴克比克”換成“死神”或者“伏地魔”,被伊萊娜踩了一腳。而一個驚天大秘密把伊萊娜從補習中解救出來了——她知道唐克斯為什麼變得郁郁寡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