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我的藥好了嗎?”。輕舟無法擺脫宋聿城的桎梏,隻好沖着廚房提高了音量。
“太太,馬上就好”。
張姐聽到聲音趕緊從廚房裡出來,身上帶着一股中藥味。
“你病了?”宋聿城低頭看着懷裡的人。
“季節性流感”,輕舟說着忍不住咳嗽起來。
“嫂子你病了,那可要好好休息,城哥,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嶽鳴識趣地拉起躺在一旁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周禮正,兩個女孩子攙着他,林澗幫他們叫了代駕,把人一一送走。
“人都走了,就别演了”。輕舟一把推開了宋聿城,起身去了廚房。
林澗回來的時候,隻有宋聿城一個人坐在客廳裡。
“今晚你就睡客房吧,讓張姐整理一間屋子出來”。
身為他的私人助理,住在宋家是常有的事情。
輕舟在廚房喝水,她打開了窗戶,屋子裡都是酒氣,她需要透透氣,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風吹進來,有些涼。
張姐見狀,趕緊過來把窗戶給關上了。
“太太,您可不能再吹風了。”
輕舟隻好坐在桌邊喝水,爐子上的藥罐子叫得正歡。
“藥馬上就好,等會兒我給您端上去”。
“那麻煩你了,張姐”。
輕舟一杯水喝完,出了廚房,獨自上了二樓。
張姐在廚房裡正忙着把藥倒在碗裡,宋聿城走了進來。
他看着眼前藥冒着熱氣的褐色液體,皺起了眉頭。
“太太病了,你怎麼沒跟我說”。
聲色如常,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是太太她不讓我說的”,張姐面露難色,平時也不見得他有多關心太太。
這句話明顯讓宋聿城不悅,張姐隻好自己補了一句。
“她說就是一點兒小病,沒必要驚動先生”。
“你去把外面收拾收拾,藥我給她送上去”。
宋聿城用勺子攪動着碗裡的藥。
“那您先把這醒酒湯喝了吧”。張嫂說着就把醒酒湯端上來,這是她一早就備好的。
宋聿城端起碗,利落喝完,端着藥上了二樓。
輕舟屋子裡拉着窗簾,沒有開燈,她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門開了,聽到腳步聲,有人進來。
“張姐,藥放下就好”。
輕舟沒有轉身,話說完就止不住地咳嗽。
她聽到了碗放在床頭櫃上的聲音。
“張姐說,這藥得趁熱喝”。
宋聿城很自然地坐在床邊,輕舟沒料到是他,一激靈坐了起來。
啪。開燈的聲音,緊接着是刺目的燈光。
輕舟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适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宋聿城那張臉,離她隻有半米遠。一張好看的臉,卻讓她心情不好。
“誰讓你進來的”。她有些不高興,還有顯而易見的厭煩。
宋聿城卻盯着她淩亂的頭發,湊了過來。
“這裡是我家,我想來就來”。
輕舟裹緊了被子,身子往後縮。
“你很怕我?”,宋聿城湊過來,語氣輕浮。他身上的酒氣鑽進輕舟的鼻腔,她不由地皺起了眉。
“沒有”,輕舟迅速否定,身體卻很誠實向後退,靠在了床頭上,退無可退。
“那你很讨厭我?”,宋聿城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掙脫不開。
“是”,輕舟擡眼看着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字卻咬得極重。
“你倒是很誠實”,宋聿城不怒反笑,放開了她。
“誠實不好嗎?”,輕舟反駁,一雙杏眼瞪着他。
一張臉卻像煮熟的蝦子一樣通紅,宋聿城看着她這模樣,反而生不起氣來。
“你的額頭,燙的厲害”。宋聿城的手已經覆在她的額上,他的手很涼,碰到她滾燙的額頭就像是冰塊掉進了熱水裡。
他這個動作讓輕舟不悅,她還沒跟他熟到這個份上。輕舟推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然後端起碗,三下五除二把藥灌下去。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她蒙上被子,翻身躺下,再不出聲。
“沒良心”。宋聿城輕聲罵了一句,替她關了燈,端着碗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