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又化成人形,看着沈萬竹握緊銀槍的手得意一笑,“靈力不夠了吧?”,他手掌向上,黑夜中閃過一道電火花,“那很危險了……”
電火尾巴隻是輕掃,地面卻炸得沒有一塊平整土,頭頂本沒有雲卻能感覺天外已翻雲覆雨。
梵天手中的電幻化成傘柄,雷電閃擊無傘遮擋之地,雷聲滾滾。
地皮完全掀翻直觸地底下,聽到妖獸吼叫似是某種召喚,一隻隻瘦長的影子扭着身破土而出,它們發出嗚咽。
雷火抽打肉身,沈萬竹沒有閃避,他想到鏡關想到更多,即便不去看身上好像已經有無數雙手在爬,手中的銀槍發出低低的嘶鳴将主人拉出混沌的思緒。
右手往前一伸,腕上的五帝錢紅鍊解開,銅錢各落四角定點,剩餘那枚捏在沈萬竹指間,四枚銅錢相連成方陣,沈萬竹将剩餘那枚抛上頂,“明夷!”
今日他可以灰飛煙滅絕不能再回冰籠!
銀槍通體燃起火焰照亮半邊天,随即白紗覆眼遮光,沈萬竹抄起槍蓄足十成力,頭頂銅錢擴大為他擋住天雷,底下魑魅累疊欲往上夠人。
急促的風扇在臉上,嗡的一聲,混沌割裂分為天地,底下扭曲的魑魅成為兩股力量之間的犧牲品。
襲來的狂風暮然被什麼東西隔擋,沈萬竹清楚地感覺到有新的闖入者,而且這半路出來的程咬金提前弄走了向他沖來的梵天,随即銀槍被一道屏障攔截。
風裡彌散出一絲雪松味,如一捧雪花灑在人中,周遭有一刻變得靜谧。
“讓開。”
來者目的不明,這道力始終隔在他和梵天之間,情急之際沈萬竹隻得側閃,箭步上前,銀槍直戳梵天脖頸處。
即使梵天徒手抓住了槍頭沒一擊斃命,銀槍也把他拖在地上拽出幾裡,蕩平了崎岖的地面。
感受到背後緊跟着卷來的風,沈萬竹換右手提起梵天掐住大動脈,槍一甩反指對方,再次厲聲警告:“退後!”
對方好似沒有跟他動手的意思,沈萬竹聽到那人隻是輕聲笑了一下,語氣單調:“你猜,上天庭的人還有多久到?”
聞聲沈萬竹的手不由得掐緊,梵天隻覺窒息,礙于早被符紙鎖住靈命懸一線隻能怒狠狠瞪着這兩人。
血早已染紅白紗,沈萬竹自知陣法撐不住幾時,他全部力量索性都用來掐死梵天,今日動靜如此大,天庭來人他确實無計可施了。
想到這裡沈萬竹心情并不見低落,反而笑着說:“殺完梵天我大可以自爆,你拿什麼威脅我?”
對方沒有說話,沈萬竹感覺到槍頭落下一道力,那人手指在上面輕輕一彈,明夷靈力盡數摧去變回狐戒。
算準時機沈萬竹耗費最後的靈力,手一甩把梵天扔到法陣上,雷火加上法陣自毀威力足夠他親手解決!
本人緊随其後閃去,歪身躲開要擒他肩膀的力道。
攔截沈萬竹的那隻手從肩膀擦過,似乎不在意梵天生死,很出乎意外地穩握住了他的手腕。
輕輕一扯把沈萬竹拉回原地,嘣一聲巨響,遠處法陣同時聚攏雷火炸毀。
“師尊您小心點這個道士!”狸奴上前一把拉開沈萬竹,“如果不是他搗亂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沈萬竹這才覺得雙眼灼燒疼得厲害,他拿掉遮目白紗,眼睛盡力睜開一點,瞧見遠處法陣下空無一物,梵天的确被他殺了。
清風徐來白紗從指間溜走,不經輾轉貼上對方的脖子,繼而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
前來援助居然還是個分身,不過沈萬竹笃定這人是個畫皮高手,也許是本尊醜陋不能直視,所以提線木偶做得相當精緻,不過剛才握他手的皮膚觸覺怎麼那般真實。
轉眼工夫那人不見蹤影,隻有狸奴前來不情不願地扶起沈萬竹,“原來你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萬竹,怪不得師尊屢次為你開口。”
沈萬竹沒什麼力隻好由着人半拽半拖,“看我剛才沒有一掌劈死你的恩情上,告訴我你師尊是哪方大仙?”
“你還有臉問?”狸奴一個胳膊肘頂在沈萬竹肚子上,看他龇牙咧嘴心情才好點,“這三界之内能保住他的隻有我南渡,這是我師尊原話。”
“口氣不小哈。”沈萬竹手握成拳對着咳嗽,趕緊推開狸奴四肢着地吐血,一口接着一口。
狸奴忍痛割愛彎腰給沈萬竹塞了個丹藥,看對方昏厥了隻好召喚幾個小鬼拉人回獄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