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兩人終止對話一緻看向門,不等他們動手那門直接被打開。
“你倆又商量什麼陰謀呢?”狸奴進門看到衣冠不整的沈萬竹瞪大了眼,目光轉移到愣神的張連民,“你們竟然還有心思……”
張連民不解地看她,心思被狸奴手上的大木盒子引去。
“我們有私事要聊,你來做什麼?”沈萬竹沒有再脫裡衣靜靜地看着她。
狸奴把木盒子往桌上一,“虧我師尊還怕你冷送衣服來,你倆既然幹這事。”
沈萬竹走過去一手挑開蓋,裡頭放了件絲絨竹綠雪紡袍,靴子中衣裡衣齊全,角落還有個精緻小琉璃盒,他沒有動衣服直接拿了琉璃盒,“賜死的毒藥?”
狸奴一手推開張連民,自己坐了凳子,“師尊親手給你挑的飾品。”
打開琉璃盒裡頭是一枚白玉竹節流蘇耳墜,看得屋裡人都為之一愣,張連民湊近瞧道:“誤打誤撞還是?”
張連民見過沈萬竹最風光時候,今日送來的東西一一對應當年沈萬竹愛好,像精心打聽過一遍,不過以南渡的人完全不是做這事的,所以誤打誤撞有很大可能。
狸奴拍着木盒子道:“師尊說了,這些東西都有自己用處隻是不能明說,你還是乖乖拿了吧。”
“我以為是讓我穿好去見他呢。”沈萬竹把耳墜放進琉璃盒。
狸奴起身戳了戳張連民胸口,“冬雨山出這麼大事你竟然還有心思做這種事,能不能收點心?”
張連民聽得莫名其妙道:“你們地府的人都能講講理嗎,我什麼心思做什麼事?”
狸奴白一眼說:“天樞司處處有危險,二位可一定要活着。還有一事,谷清音被師尊派去接冬雨山地下室藏得那些獸人,不日就會與你們相聚。”
狸奴口中的不日一過就是六天,大量亡魂引渡天樞司日日繁忙,所有人各司其職好似第一天隻是玩笑大夥都是最正常不過的同僚一般。
這天剛把一筐子文書過完目,沈萬竹沒什麼精力,想躺一會又懶得走回去便雙腿架上空桌疊放,閉目養神。
夜遊神領着今晚最後一波亡魂與張連民同步進門,沈萬竹一手拿生死簿架腿上,張連民從桌邊的小樹盆上摘來一片葉子遞過,葉子頭滴墨成筆。
“計都人士,秦集,年三十,無子嗣,死于……雷劈?”沈萬竹翻頁同時擡眼瞧桌前耷拉個腦袋的漢子,“死于非命啊。”
“仙人……”
沈萬竹在第二頁空白上準備落筆:“說。”
“人會因犯何罪晴天打雷劈死?”漢子眼珠子在眼眶裡左右徘徊。
業鏡将此人生前黑白事悉數傳到生死簿上,沈萬竹掃了一眼這人罪行錄,“因為倒黴。”
秦集死于晴天霹靂,但并沒有犯下什麼值得讓天神惹怒親自打雷送行的事。
秦集瞪圓了眼,試圖在沈萬竹臉上找到合理解釋,對方隻是一味記錄,最後将手裡的樹葉送于他。
“你生前多次為民造福,這些功德夠你下輩子有個好人生。”沈萬竹貼心安慰。
秦集接了這片樹葉,看上面紋路沒看明白所以然,繼向沈萬竹鞠一躬跟上外頭等待他的鬼差。
張連民在旁歎息道:“計都真是個兇地,這都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沈萬竹翻頁,竟是一張空白頁,第二個進來的人規規矩矩停在簾外,“介紹一下?”
那人不急不慢行了一禮,期間沈萬竹把前後頁都查了一遍,确實沒有這人信息。
“仙君。”
“?”沈萬竹張連民不約而同擡頭,張連民更是沒忍住起身把人拉進來,見到谷清音本人如遭雷劈,“你……”
谷清音語氣沉穩:“我去冬雨山的時候村長口中的地下室已經被搬空了,所以在周圍追蹤幾天碰上了黑風仙君他們的人,結果是人沒找到還耽擱了這麼久。”
谷清音身上還有幾處打傷,張連民看得揪心,“他們怎麼可以下死手。”
殺害一個年輕仙侍,還是墨雲座下弟子,梵天那幾個弟子怕不是不想在天界混了,谷清音是來幫冬雨山的忙,如今身亡此事他和沈萬竹都脫不開身,這下誰還敢幫他們。
沈萬竹手裡的生死簿上并沒有出現業鏡傳來的黑白事,他沒有動筆,“生死簿上為何沒有你的名字?”
谷清音眨眨眼道:“不是死人才上本嗎?”
沈萬竹擰眉:“你不是?”
谷清音搖頭:“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