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竹停下步,張連民趕緊補充道:“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意思,前兩天我去看村民,又有幾個人不在了,他們都找我說想回家,就像劉嬸說的,他們現在隻想單純滴把剩下日子過了。”
沈萬竹開口:“過去幾天了?”
“半個月,你在裡邊躺了半個月久。”張連民回想起當日,“黑蟒拼死把你我從那裡救出來,你七竅出血身體一會熱一會冰,要不是大司護法穩住你心脈,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沈萬竹邁開步,“先帶我見你們抓的那個人吧。”
抓來的人一直被關在潭水中,幾日過去依然在牢中掙紮着欲要接近梵天,一察覺到兩人靠近鍊條在水裡攪動發出悶響。
張連民道:“他跟村長狀況一樣,已經完全喪智,我嘗試過審問,但他腦子裡隻有攻擊人,期間大司來過一趟,說他身上有一顆與村長一模一樣血珠殼子,人的精血都在養那顆血珠。”
“這課血珠應該不是唯一中術痕迹。”沈萬竹嘗試運轉靈力,剛起勢眼睛就一陣刺痛,他晃晃腦袋道,“谷清音呢,讓他把這人骨頭從頭到腳查一遍。”
張連民放開手,“他還守着村民,我去叫人你别亂動。”
等人期間沈萬竹試了試能不能把明夷召出來,一運轉丹田發現還真沒這可能,當時跟古千鈞打法是完全不要命,現在身體能像個正常人走動已經是奇迹,還運轉法力簡直是想多了。
前方潭水嗡嗡發響,水的阻力讓鐵鍊揮動顯得沉重,這聲音持續有點久,沈萬竹不由得往後退,剛邁開半步後背便撞上一堅硬物,腐爛藥水味随之被熟悉味道代替。
“勾陳的死你還是别查了。”
消息跑到南渡耳朵裡沈萬竹當然不意外,雙腳邁回原地,沈萬竹說:“你不是要我把天樞司其他勢力清理幹淨,現在剛起步你真甘心不往下查?”
南渡道:“你想多了,地府四位司命各管各地,天樞司本就不歸我們管。”
“南渡,你堂堂一個大司不要這麼畏畏縮縮好麼,我們之間條件早明擺着,你現在跟我說不要天樞司,難不成我以前幹的都算百忙活?”沈萬竹要是眼睛好着,早白他一眼了。
“你總這麼曲解我的意思。”南渡一個擡手直接把人從水拽在地上綁住,沒有水嗆住嘴,獸人聲音立刻清晰響徹洞府。
谷清音張連民人匆匆趕來,谷清音對着南渡行一禮後拿出兩道符貼在獸人印堂和腦後,輕聲念道:“‘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帥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兩道符紙前後夾擊,獸人整個身體如抛上案闆的魚啪嗒啪嗒在原地上下翻滾,最終清淨下來,符紙華進額心通往周身脈絡。
半晌後谷清音收回手,符重新聚成紙,上面的筆畫有改,他下意識将符紙遞給沈萬竹看,好在半道被南渡抽走。
南渡看着符紙上面紋路道:“他的骨頭早變形了。”
張連民看看地上的人又小心湊過來看符紙道:“有問題啊,上面這一條多出來紅撇對應人骨頭不是多餘,但在符上顯示有異,清音你看看能不能解答出來。”
谷清音小心接過符紙,閉上眼用心感應不放過一筆一劃,最後道:“這條紅線具體位置在胸骨上,大家還記的梵天心脈那朵血蓮,也許普通獸人身上對應的就是胸骨第三肋處的紅線。”
沈萬竹大概理清他們說的話,說道:“如果血珠是精血最終養出的成果,那胸骨處東西或許就是中術源體。”
張連民道:“那試試他的胸骨跟梵天心脈上的血蓮有沒有感應。”
說罷南渡在獸人胸骨處施法,地上的人被迫從□□刺痛中清醒過來,開始努力張大口吸氣,但由于法力罩成的密閉空間,他吸不到氣臉一點點憋成青紫色。
抑制到臨界點,獸人胸骨處衣衫凸起一塊,而一邊鐵牢發出重拳砸水悶聲。
張連民看情況道:“胸骨裡面有東西跟梵天也有感應!”
掐斷的骨頭尖從布料中戳出來,上面還帶着血,抽出一段肋骨後獸人跌回地再次暈厥過去,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屍臭味。
潭中水毫無預兆竄成一人高往岸邊沖來,沈萬竹第一時間彎腰擒起獸人胳膊,感知到一股強勁力道迎面而上,像有預感似的,腰被摟住一側,他和獸人一塊被提到半空中。
谷清音二話不說變出弓箭沖到那股力量前,“梵天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