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尊謬贊,但我無通澤,也确是有福之地。”
見他不應,少尊便已全然再無糾纏之意。
“鳥次山的人,是你放走的。”
姜傀幽幽擡頭,輕扯去嘴角,“少尊主,何出此言?”
少尊盯着那一雙眼,沉吟許久,直至屋門外傳來腳步聲。
“哥?你醒了?”遙努本是前來探望,卻又在兄長的冷峻面容下止了步伐。
“兄長……”失落間,倒是不忘手中本是給兄長熬的藥羹。
“出去。”姜傀冷冷斥着。
遙努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少尊,咬了咬牙,這腳下生根一樣偏生不動。
“你布施陣法落魄至此,便是你這位弟弟躬身照料,他亦為你受了傷,你這般态度,倒是令本尊好奇。”少尊一旁熱鬧瞧的夠多,便開始打量起了遙努。
遙努下意識挺了胸膛,“也為少尊主安排了住處休憩,遙努這就帶您過去。”
他不想再叫少尊打攪兄長,兄長此番耗盡心神,該多有安歇。
然少尊亦是沒有動作,隻盯着這兄弟二人,思量着什麼,而後幽幽說道,“既無礙,本尊便不多留。”此行匆匆,他無需在這地界耗費時間。
而無通澤内,成湯兒與孤竹夏令看到離去的少尊,眼中似有深意。
“你方才說他來的湊巧,可我等不也是尋來了無通?”孤竹見少尊消失在視線之内,才轉頭看去成湯兒。
她耗費了不少修為,此時虛浮的模樣倒是收斂了鋒芒,像極了從前。
“孤竹師姐可也瞧見了,那位少尊主的本事。”成湯兒轉頭,水的對岸,便是姜傀的住處,“以他之能,必不會晚于我等尋至無通。”
孤竹長歎,懶得猜成湯兒的心思,“無通澤下究竟是何,難道那少尊主知曉不成?”
合他三人布陣仍不能壓制,偏生那少尊主現身,輕描淡寫似的救了他們。
倒是襯得他們笑話一般。
“你我似乎都忘卻了,無通澤下,本有四極之淵。”
“你是說?那東西來自惡淵?”孤竹忽而脊背生寒。
無通惡淵記載悠遠,早已不可查證,可她卻深知一事,那便是惡淵之内,從不能生靈現身。
“或許,這便是無通惡淵萬萬年來平靜如斯的緣故。”成湯兒眼前忽而閃現阊阖的記憶。
阊阖落,而無通現,這真的,隻是巧合?
崖壁下的小屋忽而有了動靜,成湯兒瞧去,此時遙努正端着湯匙小心阖上了屋門,隻那西邊的小窗,榻上的人,似乎未有入眠。
她不由去想,姜傀,又到底做了什麼……
——————
細柳
“少尊大人。”保章自水患前得少尊囑托守候在細柳多時,隻沒曾想少尊大人似乎來的匆匆,于是他不敢多言,直跟了上去。
隻甫一進門,便見少尊大人覆手間落了一方瓷瓶在桌案。
“這是?”保章上前取來了瓶在手,這必然是有了任務要去完成。
“速去大凡境,尋一人。”少尊利落說道,于是保章便曉得了這‘人’非是一般,也定難尋。
“可隻在西域……?”他忙問道,“這水,是可辨認他身份?”
“此水得遇那人,你便可知其中玄機。”少尊說罷,身形隐現,保章立時知曉少尊大人就要離去,又攔了半句。
“少尊大人,就……隻有如此嗎?”凡境三千,他遍尋下來,說不得要耽擱少尊大事。
少尊面色似乎不耐,保章少有得了這般待遇,一時磕磕巴巴竟是不敢問了下去。
“他隻可夜行,謹記。”說罷,少尊就這麼消失在了眼前,獨留保章呆愣了起來。
他想着,似乎離開大凡境時,書冥也是這副急匆匆地模樣來着。
所以到底急在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