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水聲、清淺的呼吸起伏……
此刻都在耳邊無限放大。
青年閉上眼,雙手交疊在腹部,像要以一副十分闆正的姿态入睡。
“睡着了?”
連同聲音一起靠近的是熟悉的氣息。
像霧,又沒有那種水汽的黏膩,是溫涼的,靠近的時候他能聞到一陣淺淺的香,說不上來那香是什麼,燕涼覺得自己以前沒聞過類似的香水味,他不知道暝身上帶了什麼才有這香。
但毋庸置疑的是很好聞。
不濃重,淡淡的,要特别靠近才能聞到——
就像他們此時的距離。
燕涼身邊的被子塌陷下去。
暝趴在他的枕頭邊,目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真睡着了嗎?”
他又問了一遍,語氣輕緩,溫和又耐心,全然沒有一點幹了壞事的自覺。
也可能确實沒這自覺。
燕涼想,他有時候也覺得暝單純過了頭,說不定對方真的隻是比照一下……等等,如果暝真的沒報什麼壞心思,哪會無緣無故比照,到底是因為想要——還是之前有過!?
青年騰地翻了個身,對上暝的一雙滿含笑意的眼,發堵的情緒剛上湧又堪堪被壓住。
“你……”話到嘴邊,燕涼卻有些問不出口了。
暝疑惑:“嗯?”
“不……”燕涼咽下氣,“沒事。”
他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頭了,畢竟他們才剛剛認識一天自己就過問人家隐私,這不禮貌,也會引起對方反感。
暝湊到他脖頸邊,姿态親昵道:“有什麼事你要和我說。”
燕涼又動搖了,“……什麼都可以?”
暝:“嗯。”
燕涼:“我問了你會讨厭我嗎?”
暝:“你怎麼樣我都不會讨厭你的。”
他肯定的語氣讓燕涼一怔,腦子還未轉動便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因為……以後你就知道了。”暝故意拉長語調,這會他倒是壞心思明顯,“所以燕涼,你到底想問我什麼?”
燕涼決定還是委婉一下,“就是,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暝面露迷茫。
燕涼拿着手指想比劃,覺得自己身上不太合适,觀察了一會暝的反應,慢慢把手指抵在他小腹上。
衣服下的肌理勻稱平整,兩種截然不同的體溫貼在一起,卻是同時升溫。
燕涼感覺有點臉熱,想立馬收回手,不料暝低頭看了會,說:“我那時候在想,難怪它放進來那麼痛,原來……”
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就被燕涼捂住了。
“……放進去?”燕涼艱難開口。
“唔。”暝的吐息濕潤了燕涼的掌心,他含糊解釋道,“第一次的時候你關了燈,我看不清,隻覺得痛。”
燕涼木然:“第一次?我?”
暝終于反應過來這人吃了自己醋,扯開他的手握在一起,輕聲笑起來,“你以為我是在暗示你?或者覺得我跟誰在一起過?”
燕涼僵硬道:“嗯……”
然後他慢半拍問道:“我們現實中是戀人關系?”
暝說:“是愛人。”
這個詞比戀人代表的關系更深、意義更為珍重。
燕涼對這層身份接受得很快。畢竟他能輕易地對一個人這麼親密,這種養成的本能做不得假。
他靜靜躺了一會,像是希望自己能回想起一些東西,重複念了一遍:“愛人嗎?”
暝耐心回應道:“嗯。”
燕涼喃喃問:“第一次的時候真的很難受嗎?”
暝忍俊不禁,“也沒有,你進步的很快。”
燕涼還有點不相信,“真的嗎?”
他說:“我希望這種事我們兩個人都能開心,你不要為了我忍着不說。”
“真的。”暝回憶道,“剛開始确實有點難受……”
兩個人都是新手上路,就算做足了準備也難免有些波折,但燕涼很照顧他感受,一直在調整自己,雖說後面熟練了有些瘋,不過暝并不介意他對自己的親近。
燕涼安心了,再三強調有不舒服一定要跟自己說後兩人才換了話題,有一搭沒一搭聊到了深夜。
……
【現在是副本第一天24:00,系統将播報雙方陣營存活人數。德蘭格希陣營幸存者為498人;羽人陣營幸存者為500人。】
這可以稱得上是平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