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謝寒杉吃完飯,少年悶不吭聲地收拾幹淨廚房,才變回原形沖到青年身邊。
“老婆,我幫你梳頭發吧!”
謝寒杉偏頭一看,灰色倉鼠舉着一把木梳,跟自身高度差不多。
他回想起半夜從發尾傳來的拉扯感,當即捏起倉鼠,輕聲質疑道:
“灰灰,你确定會梳?”
舒硯歸舉起另一隻爪子,與腦袋齊平,比出一個敬禮的手勢。
“當然!老婆,我是專業的!”
“唔……行吧。”
謝寒杉撈過巨型白貓抱枕,慢吞吞地趴到床邊,熟練點開萌寵視頻。
睡衣下擺滑落,露出一截細窄腰肢,嫩白肌膚近在咫尺。
舒硯歸定在原地,無聲打量半晌才戀戀不舍地挪開視線。
他聽見小貓小狗的叫喚聲,心底湧起一股酸意,卻也明白自己沒有吃醋的資格。
青年發質極佳,柔順絲滑。
披散下來的長度堪堪及腰。
倉鼠兩爪緊握梳子,“哒哒哒——”
他從前向後跑,再驅動妖力,像烘幹頭發那樣輕撫一遍發梢。
謝寒杉隻感受到融融暖意。
吃飽了确實容易犯困,他惬意而放松地閉上眼睛。
做飯還挺好吃,梳發技術也尚可,加……十分吧?
直到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青年漫不經心地想。
老婆睡熟之後,舒硯歸沒敢吵他,抽空回了一趟妖怪治安協會。
雖說地下角鬥場的賭金收入占大頭,但是執行任務所得到的補貼費也不能放過。
山羊部長捏着一本泛黃書冊,猶在登記近來逮捕歸案的重刑犯。
傷害人類的妖怪基本要抓回來羁押,按照流程審判,小部分拒捕的妖怪可以當場獵殺。
“哎喲喂,你來幹什麼?一聲不吭的,把我這個老頭子吓一大跳……”
老山羊提筆蘸墨的時候才注意到舒硯歸,險些吓得跌坐在地。
少年居高臨下地瞥一眼山羊部長,模樣睥睨,“明知故問,我要接單。”
老山羊翻了翻名冊,“最近夏城挺安定,隻剩兩三個偷竊後傷人的逃犯,已經有妖怪接了。”
“沒關系,我可以搶。”
舒硯歸話不多說,轉身就走。
裁決部門的成員大多數是好戰分子,強者為尊是亘古不變的定理。
舒硯歸緝拿逃犯的成功率是百分百,每回都排在月度評比榜單首位。
他的原形還是倉鼠,老早就有妖怪看他不順眼,覺得名不副實。
接的任務估計是難度最低那一檔,純粹是靠數量取勝。
妖怪治安協會内部有專門用來比拼的場地,少年邁步登上最中間的擂台。
他身量超過一米九,着實顯眼,挑釁的功夫也極強,“我叫舒硯歸,妖齡十八,誰來戰?”
話音剛落,正在互毆的妖怪們不打了,頃刻間包圍中心擂台。
一頭虎妖最先跳上去,重拳出擊,“你小子嚣張得很!倉鼠而已,不夠老子一掌捏的!”
舒硯歸連躲都不躲,硬生生抗下這一拳,屈指如鈎,朝對方胸腔攻去。
他壓根就不會規範的拳法,一招一式僅有一個目的——擊碎胸骨,剝離妖丹。
等山羊部長意識到不對、匆匆趕來時,比武場周圍躺了一群妖怪。
同為妖怪治安協會的成員,旁者皆是點到即止的切磋,舒硯歸出手即是殺招!
“小舒啊,你、你……沒下死手吧?他們還健在嗎?”
老山羊磕磕巴巴地開口。
“虎妖說光打架不夠,動用妖力跟我比,場下那幾個全被我一招打飛了。”
舒硯歸完全不防守,血水自大臂蜿蜒而下,頗有些遺憾地補充道:
“我還沒來得及掏妖丹呢,可惜了,全部賣出去能攢不少錢。”
以舒硯歸目前的戰鬥力來說,不需要依靠吞噬妖丹的方式來提升妖力。
相當于多了一個賺錢的渠道,他自然不會放過,再說同僚死了,任務也歸他。
山羊部長知曉少年嗜錢如命,擔心他失控,趕緊取出登記冊,将剩下的任務劃給他。
“小舒啊,别沖動,好歹同事一場!有他們在,夏城的安全更有保障——”
識别到關鍵字“夏城的安全”,舒硯歸周身的氣場頓時收斂。
他轉變話題,面上神情由淩厲變得柔軟,“噢對,我要宣布一件事。”
他展示出手機,破碎的屏幕修複完畢,壁紙是長發青年趴在床上安睡的照片。
“我的妻子很美。”
跟不上時代的老山羊沉默了一會兒,沒忍住嘀咕道:
“我還是不能理解,現在的小年輕怎麼回事,‘妻子’‘老婆’之類的稱呼,尚未婚配就能亂喊了嗎?”
被打趴的衆妖:“???”
不是,哥們你……
到底誰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