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訝然,“這才幾點啊?”
“兩點半。”
江琳一笑,“兩點半你就困了?”
冷不丁的,江琳被推搡的路人撞到肩膀,吓了一跳。
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給曲迎點了杯止痛藥,淺橘色杯身,冰塊微晃,叮當作響。
端上來時,她示意道,“嘗嘗。”
曲迎飲下半杯,評價道,“味道還不錯。”
江琳自然地拿起剩下的半杯,一飲而盡。
她的眼尾帶着妩媚的鈎子,盯着他,慢悠悠道,“是還不錯。”
曲迎說,“為什麼要叫止痛藥?”
“我不知道,”江琳思考了下,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腦運轉的速度開始變慢,她費解地搖了下頭,說,“或許是希望喝下的人能快樂些吧。”
腳下一軟,險些在高腳凳上踩空。她頭一歪,被迫往曲迎身上栽。
曲迎接住了她。
長發順滑地掃過他的脖頸。
擡頭的那刻,江琳一笑,“你還想喝點什麼嗎?”
他面無表情,“你覺得你還能喝嗎?”
遠遠的,有大學同學隔空跟曲迎打招呼,望見他懷裡的江琳,笑得暧昧,用口型說了句“我們先走了”。
曲迎比了個ok的手勢。
然後連拉帶拽地把江琳弄出了酒吧。
淩晨的百溪時常下雨。
地面濕滑,反着路燈的光,亮得刺眼。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他們的肩膀上。
四下無人的雨天,空空蕩蕩,空氣裡都帶着陰郁的情緒。
就像百溪的天,總是霧蒙蒙的。
出了酒吧,沒有了五彩斑斓的光線,江琳才透過微醺的雙目,注意到曲迎泛紅的耳根。
“你臉紅什麼?”
“我喝酒上臉。”他說。
曲迎拎起江琳,“你住哪啊?”
“就住飯館那嗎?”
“我不想回去。”她低聲道。
“那你想去哪啊?”
無人回應。
再低頭一看,江琳昏昏沉沉地栽倒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曲迎輕拍她的臉,“江琳,醒醒,醒醒。”
那人窩在懷裡,輕聲道,“我沒醉……”
“江琳,你真是個酒鬼。”
曲迎抱起她,無奈地向前走。
樓梯間裡空蕩蕩的,帶着巨大的回聲。
曲迎邊上樓,邊掂着手裡輕盈的身體,說,“江琳,你們老闆是不是虐待你啊,平時都不給你吃飯?”
“到家了嗎?”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開口問。
右側牆壁貼着尋狗啟事,江琳眯着眼,看不真切,“你看那條狗,和你長得好像。”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損他。
曲迎說,“信不信我把你扔這。”
“不對,”江琳搖搖頭,繼續說,“你不像薩摩耶,我覺得你像哈士奇,看着就不太聰明。”
曲迎深吸一口氣,“确實,我還是太仁慈了。我應該直接把你扔酒吧門口,明天你就上新聞頭條。”
外面下了場雨,屋裡沒關窗,冷空氣竄起來,本就不見陽光的屋子變得更加潮濕陰冷。
進門便長驅直入,摸着黑,曲迎把江琳扔在床上。
他轉身要去開客廳的燈。
“等等。”江琳喊他。
“怎麼了?”
“你這屋好冷。”
曲迎聳聳肩,“我家沒空調,你忍着吧。”
“真的很冷……”
“那怎麼辦,”曲迎想了想,“我去翻翻,看看有沒有厚被子。”
“等等……你過來一下。”
曲迎不明所以地彎腰湊過去。
江琳雙手環抱住他,将他勾向自己,滾燙的皮膚貼合在一起,帶着心跳聲。
曲迎舔了下幹澀的嘴角,低聲道,“江琳……”
她加重了力度,好似渴望在黑夜裡尋求溫暖。兩人貼近,栽倒在一起。
借着從窗外傾斜的月光,江琳朦朦胧胧地望見,那人身着黑衣,露出雪白的脖頸,對比極為明顯。
藤蔓般纏繞在一起,本就熾熱的溫度不斷攀升,回抱住她。
她不冷了。
江琳覺得自己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