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叫顧全大局。懂不懂。”
江琳嘁了一聲。
“你是真灑脫還是假灑脫啊?”曲迎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當然是真的。我怕什麼?天塌了不是有你們這些個高的頂着?”
喝得滿臉紅暈,腦袋變得昏沉,江琳趴在茶幾上,開始傻笑。
劣質的塑料凳子發出一聲爆響。
曲迎眼疾手快地撈住了她。
還好,江琳沒栽到冰涼的地闆上,而是一頭栽進了曲迎懷裡。
口袋裡的手機飛出來,落在沙發上,和曲迎的手機撞在一起。
碰撞的瞬間,兩隻手機同時來了消息。
“你有消息。”
“有人找你。”
兩人的聲音撞在一起。
而兩人也是同時伸出手去拿手機。
兩隻手機同樣背面朝上。
“誰先看都一樣。”江琳說話口無遮攔,“咱倆又不是搞對象呢,還怕查到奸情不成?”
曲迎冷着臉,“那你先看。”
“我看就我看。”
滿不在乎地點開,是鄒文。
“送什麼顔料?你不是不畫畫了?”曲迎急切道。
“嘁……”
江琳将手機反扣,“誰讓你偷看的?”
“沒辦法。我站得高,看得遠。”
他盡可能地将語氣降到輕飄飄的,可還是沉不住氣道,“喂,你倆什麼關系?你到底有幾個……友?”
嗯?
江琳笑得璀璨,“沒人規定隻能有一個吧?”
“我規定的!”
曲迎氣沖沖的,“你要是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
“行了。”江琳打斷他。
“目前就你一個。以後……”她勾着唇角,語氣慢慢的,“那可就說不準了。”
“該你了。”
江琳抽起他的手機。
備注是闫冰菲。
她問,“曲迎,你下學期還回學校嗎?”
“還回嗎?”江琳也問了句。
“不知道。”
像是很煩躁,曲迎鎖上屏幕,沒有回複。
見證了彼此的不堪,兩人反而親近了些。因為痛而靠近,真是奇怪又别扭的關系。
這種帶着灰暗底色而靠近的關系,疼痛又上瘾。
他們之前很少線上聊天。
江琳總讓他少廢話,能一句話說完的絕不讓發第二句。
或者,她說,“有事打電話。”
曲迎不服氣。
他問,“江琳,你對誰都是笑意盈盈,怎麼老對我這麼苛刻。”
江琳幹脆已讀不回。
奈何曲迎硬是要問出個答案。
江琳随口來了句,“因為你最能忍。”
他回了句呵呵。
誰知道這句話包含着什麼含義,反正江琳不好奇,反而把手機一丢,忙自己的去了。
直到他們的關系的走向越來越奇怪。
曲迎在微信上打探隐私一般,開始好奇江琳的故事。
“江琳,你以前學美術學的什麼方向的?”
“江琳,給我看看你以前的畫呗。”
“江琳,你考不考慮重新撿起畫筆啊,你才19,年紀還小,還來得及。”
一串串消息震得她頭暈,江琳嫌他煩,懶得回應,打開免打擾,全當看不見。
可曲迎變本加厲一般,直接追到店裡纏着她講話。
他追着她喊,“江琳,江琳,江琳琳?”
被纏得心煩,江琳說,“你給我正常點。”
曲迎嘿嘿一笑,開口就是,“好的。江琳琳。”
她被氣得要吐血,“你到底要幹什麼?”
曲迎站在收銀台旁邊,抱着手臂,語氣不緊不慢的,“不幹嘛啊。我監督你工作。”
“出去。”她指着門口。
“我是顧客,你還想趕人了。”
江琳說,“我可以不接待你。”
他的語氣賤嗖嗖的,“真可惜啊,你不是老闆,做不了主啊。”
江琳真想抄起手邊的抹布扔他臉上。
可惜啊可惜,曲迎說得對,她不是老闆,她不能把他趕出去,甚至還要躲着秦心罵他,生怕秦心過來說她一頓。
真是太可惜了。
江琳憋着一股氣,說,“你有沒有點正事,能不能忙你自己的去?”
“我又不忙。”
“工作室解散了你就擺爛?好意思嗎?”她試圖激起他的事業心。
“我怎麼擺爛了。”曲迎不上套,仍然淡定從容,“我工作的時候你又不在。再說了,我的進度又不用向你彙報,是不是啊江琳琳?”
她皮笑肉不笑。
曲迎百無聊賴地纏着江琳轉悠。
他注意到了角落裡陌生的身影,好奇道,“江琳,那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