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上學,顧雪照常到達學校,卻沒料到顧梨竟然也來上學了。
在她的印象中,顧梨從來都是被家裡嬌寵着的,所以她的性格也難免有些難免有些蠻橫霸道,甚至矯情,但作為她的朋友,這些她都能夠包容。
她以為,顧梨會因為上午的事情受到打擊而請假休息。
顧雪将書包放進桌鬥,面上是少有的新奇:“你竟然來上學了。”
顧梨的眼睛原本是靈動的桃花眼,而現在卻腫脹得像兩個核桃,不難看出來,她回家肯定還哭了一段時間。
聽見她的話,顧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想明白了什麼,眼睛一瞪,“顧雪!你把我當什麼呢!作為朋友我肯定要來陪着你,不然後面那個賤人看我不在轉頭欺負你怎麼辦?”
顧雪愣住了,她緩緩眨了幾下眼睛,聲音有些遲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顧梨的一雙眼睛直直盯着她,像極了貓頭鷹藏匿于黑暗時的眼眸,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她的面部表情。
“我……”顧雪有些無話可說,便默默睜大眼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放軟語調:“我以為你很傷心嘛……因為我覺得你應該休息。”
她又眨了眨眼,企圖蒙混過關。
顧梨勉強接受了她的說辭,“哼”一聲把頭扭正。
顧雪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顧梨的手臂,問:“你有沒有跟家裡人說?”
顧梨依舊保持着自己高傲的狀态,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她仰着頭睨一眼她:“沒有啊。”
“沒有?”顧雪的動作頓住,眉眼中露出一絲不解,片刻後又轉為焦急,“梨子,你應該跟你家裡人說一聲,萬一……”
“沒有萬一。我打算等我哥回來了再說,看我哥不打死他們!”她恨恨道。
她上頭有兩個比她年紀大不少的哥哥,一個上高中,一個上初中,兩個哥都長得高挑健碩,兩個人什麼都不做隻往那一站就極具威懾。
真的以為她沒有靠山嗎!
想到此,顧梨不由攥緊拳頭在桌子上重重一錘,連帶着把周邊還在補覺的同學都驚醒了。
頓時怨聲載道。
“顧梨!你幹什麼呢!我們在睡覺!”
顧梨縮了縮脖子,尴尬地左右看看,小聲道:“不好意思啊……”
顧雪不禁歎了一口氣,注意到她的手漸漸泛紅,拉過她的手吹了吹:“你哥應該還要等很久才回家吧?那這幾天怎麼辦?”
顧梨沉默了,害怕再次吵醒周圍的同學,她扯過一箱草稿紙,上面寫着——
我不知道。
顧梨:“……”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幾秒紙上的四個字,又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幾眼,最終默默放下她的手轉過頭。
“你的表情是什麼意思??”顧梨不可置信,她一把扯過顧雪的袖子,強硬令她面對自己,“我從小就沒你聰明,所以這不是在問你的意見嗎?小雪,你說我們該咋辦啊?”
顧雪無語至極,僵硬地勾唇:“我說過了,跟父母講。”
“不行啊!這多沒有面子!”
“面子重要還是人重要?”
“……”
“反正就是不行。”
顧雪快要被她氣笑了,知道她倔得跟驢一樣,也不再勸她。
恰好上課鈴聲打響,她們結束了這個話題。
隻是偶然回頭間,顧雪竟意外發現顧天華不在教室,當即猜到他肯定受傷不淺,那群混混下手不輕。
想到此,她不由擰眉,覺得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
下午的課程總在昏昏沉沉中飛快度過,顧梨和顧梨走路一起回家,想着今天應該不會再撞見顧天華罵個賤貨了。
顧梨幸災樂禍道:“活該喽,見他叫人來堵我們哈哈哈哈,打人不成反被打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她的笑聲極具感染力,連帶着顧雪也被感染微勾嘴角。
此刻夕陽西下,金燦燦的餘晖撒在兩人的臉邊暈染出腮紅般的顔色,兩人嬉笑着漸行漸遠。
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顧化默默跟在兩人身後,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可是現在連注視都不敢擺在明面上的自己,當真像極了一隻陰溝裡的老鼠,偷窺着他人的美好。
想着想着,一股委屈便油然而生,并且愈演愈烈。
強烈的憤懑充斥着他的心神,一氣之下,他埋下頭像一隻橫沖直撞的牛犢直直朝前快步走去。
最好撞在你的身上,讓你知道什麼叫痛!這樣你就不會無視我了!
顧雪眉心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将發生。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怪異的冷風,不作多想就出聲提醒顧梨:“走開!”
顧梨雖然不懂她的意思,但還是遵照她的話,兩個手臂緊緊扣着的人瞬間分開,成功躲避一個不知名物體的撞擊。
因為沒有物體卸力,顧化“碰”的一聲栽倒在地,他疼得“啊”了一聲。
顧雪起初還不能确定是什麼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顧化,他狼狽地撐在泥濘的地面上,等他回頭,就見他的臉上全是泥水。
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