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化被他的驚叫吓回了神,在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卻是不敢相信。
他驚恐地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掌,不斷搖頭,内心仿佛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于是下意識地逃避。
“我沒有……不是我……”他一邊低聲呢喃,一邊走到家門口用清水沖走身上的鮮血。
可手上手上的血被沖幹淨了,衣服上的血依舊存在。
他隻好把衣服脫下欲蓋彌彰地換上一件幹淨的衣服,盡管如此,那股血腥味卻如何都揮之不去,仿佛滲透了皮肉與他融為一體。
這樣的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他崩潰地跑出家門,躲去了鄒直家,這樣感覺到一絲安全感。
顧家的某個角落,一個中年男人露出身形,他的手裡拿着一部手機正通着電話:“老闆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要把他送去醫院。”
“不用,你讓他們自生自滅。”
“好。”
他将電話挂斷,剛想要重新隐匿身形,不料接下來的發展超乎了他的想象。
原本還縮在角落的顧母此刻拿着那塊沾滿鮮血的磨鐵石“砰砰砰”地在顧父頭上重重補了幾下,把還有一口氣的顧父砸醒發出“咳咳”的怪叫,再一次把他砸到沒有聲音。
而後,她好像褪去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瘋癫,表現出超乎她大腦的理智,她先是把沾了顧化血的衣服一把火燒了幹淨,确保這件事不會牽扯到顧化的身上後,才拿着一把刀回到顧父的屍體旁邊,割腕自殺。
哪怕是見過大場面的中年男人也被這樣的發展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隻好再次撥通那個電話,将事情經過完整告知給老闆。
空氣中一片刻的寂靜,他隻能聽見電話那頭老闆略微加重的呼吸聲。
“現在我給你派發一個新任務,把顧化帶到a市來。”
女聲格外冷靜,仔細聽還能聽出當中的興奮。
中年男人應是,開始等待時機。
失手
—
“所以伯父伯母今天特意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顧化還是冷靜下裡,盡管心裡還是有些恐懼。
他直視眼前的兩個人,目光坦然。
“當然不是。”許久沒有說話的江健終于出聲,“你很重視現在的工作吧?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要和我們的女兒在一起,那就要做好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這句話一直萦繞在顧化的耳邊。
他神情恍惚地回到家,今天的這一番敲打确實讓他心神不甯。
他甚至連江淮渺回家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直到江淮渺喊了他一聲:“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坐在這裡?”
顧化猛然回神,這才驚覺自己在沙發上幹坐了幾個小時。
“姐,你回來了。”
“嗯。”
江淮渺在他的身邊坐下,扶住他的臉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問道:“怎麼了?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沒什麼……”顧化落寂地垂下眼睫。
雖然嘴上說着“沒什麼”,可他的行動上無一不訴說着他的情緒低落。
“你要開心起來啊,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出去玩?”江淮渺揉了揉他的臉頰。
顧化睜大眼睛,眸中閃爍着溫柔的水光,任由她把他的臉揉得變形:“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
江淮渺輕笑一聲:“我是老闆,曠工一天沒事的。”
見顧化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她的笑容也愈來愈大:“騙你的,明天我可以請假。”
顧化也跟着她笑,然後将頭埋進她的懷裡,緊緊擁住她,舒服地歎喂一聲:“我好幸福。”
“這就幸福了?那你好容易被滿足。”江淮渺把頭抵在他的頭頂,蹭了蹭,“好了,不早了,去睡覺吧。”
第二天,江淮渺便做好了一系列出去玩的準備。
顧化還當她是開玩笑的,直到被她親自叫醒才知道并不是。
他有些受寵若驚,在廁所了偷偷收拾了很久,才滿意地出來。
“我以為你要在廁所裡跟我約會呢。”江淮渺忍不住調侃。
逗得顧化滿臉通紅。
事實上,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出去玩,所以顧化十分興奮。這股子興奮連帶着感染了江淮渺。
兩個人駕車來到a市最有名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