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生的揣測不是沒有根據的。
一個前朝皇室後裔,沒有被人調查出身份,能被選拔進入皇帝親設的特務機構,甚至還能再圍剿中逃跑,恰到好處的被人救下。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個念頭隻是在季浮生的腦海裡滾了半圈,她的肢體甚至比大腦還要快一步,直接朝着來人的方向撲了過去。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锵然的破空聲劃開了空氣,濃郁的血腥味在密道内瞬間彌漫。
她的行動帶起了一陣沉默的風。
為首的人被她打了個猝不及防,倉皇間拽過身旁的人擋在身前,長劍穿過替死鬼的頭顱,咕噜噜地噴出了血柱。
血滴噴射在季浮生的臉上,她恍若不知,腳下一蹬,長劍瞬間收割掉了另一個人的性命。
“你很好!”
為首的男人頂着一張血臉,看上去氣急敗壞,摸上了腰間的刀,季浮生眼神一壓,反手将長劍重重的揮下。
“公主!”
看見季浮生沖進了黑衣人的包圍圈,雁兒感覺自己心都涼了,尤其是看見背後偷襲,頓時目眦欲裂。
她怒喝了一聲,扔下懷裡的包袱,撲了上去。
雁兒的身材比季浮生高大的多,甚至和這群黑衣人站在一起,也絲毫不遜色,甚至有些人還能穩壓一頭。
在絕對的體型優勢加持下,她輕而易舉的從敵人手裡奪下來一把刀,銀亮色的光驟然撕破空氣,順着飛撲的力道自左向右急速砍了下來,大部分黑衣人抵擋不住刀劈下來的力度,礙于地道的狹窄根本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大刀砍中。
憑借着一把好力氣,和高超的戰鬥技巧,雁兒完全能夠做到以一當十,幫助季浮生拖住背後的偷襲。
季浮生黑鴉鴉的眼睛注視着那個大内第一高手,随着尖銳的呼嘯聲傳來,她瞬間動了。
“公主殿下,您身手的确不錯,但是,還不夠。”
冷淡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雲朗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了她的身後,手中的刀輕飄飄的劃過臉龐。
一绺碎發随着季浮生的迅速轉身移動打着旋落在了地上。
“少主!”
金龍魚驚呼一聲,瞬間提起了心髒。
她太慢了。
如果真的是殺人,她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季浮生心髒劇烈地跳動着,冰冷的目光鎖定了雲朗,十指微緊,緩緩的握住了手中的劍。
“公主殿下還是束手就擒吧,這樣我好給你留個全屍。”
雲朗被這樣的目光看着,也不在意,溫和的笑了笑,依舊是一副大順忠臣的模樣,嘴裡說的卻是大逆不道至極。
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雙手袖在前面,随意卻又輕描淡寫,壓根沒有把季浮生放在眼裡。
畢竟,一個公主,武力能有多麼出衆呢?
不得不說,雲朗的想法的确是對的。
季浮生在現代練的都是防身的招數,而雲朗練的是殺人的招式,從一開始就完全不對等。
“全屍?那本宮估計沒辦法給你留了。”
突然,季浮生沉沉的笑了,笑得有些愉快,甚至多了幾分陰鸷,她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鐮刀狀的物件。
一股危險的直覺在腦海裡蕩漾出來,雲朗的神情緩緩變得凝重,嘴角的弧度拉成了直線。
那是一種從絕對危險中活下來獲得的感知。
雲朗有預感,她手指間的那個東西會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甚至可能會死。
可是,怎麼可能呢?
季浮生側頭沖他笑着,子彈上膛,她的手指在扳機上扣緊,風輕雲淡。
“砰!”
雲朗在察覺到自己可能會死的那一刻,就開始往回逃了。
可惜熱武器對于冷兵器時代就是降維打擊,當平地驚雷乍響的那一刻,就連雲朗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
噗呲一聲。
快速的子彈迅速沒入身體的血肉,雲朗搖晃了一下,連腳步都不帶停的繼續往外跑。
季浮生幽幽的歎了口氣,手臂擡起,連着開了四槍。
雲朗這行為,和靶場打移動靶有什麼區别?
哦,可能更簡單點。
雲朗是真心想要躲這個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當槍響的那一刻,他努力的控制住想要逃跑的欲望,想要觀察暗器的方向——可是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
他能感受到,又飛過來的四個暗器,兩個打空,一個沒入了他的腰腹,一個擊中了他的胸腔。
劇烈的沖擊力,讓雲朗忍不住噴出來一大口血,他死死的看着不遠處的季浮生,眼底一片紅色。
季浮生連看也不看他,拖着長劍殺進了雁兒的圍攻裡。
她一來,立刻分走了一小半的壓力,但好歹雁兒終于能喘口氣。
不過一會兒功夫,地上便癱倒了一地的黑衣人,狀若死狗,隻剩下幾個幸運兒還在胸膛起伏,有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