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啊?能帶兵打仗,還有治理城池手腕的女子,多麼美妙的資源。”季浮生輕飄飄道,“得到了,就有了一個可以随意剝削的工具,這個工具征戰得到的一切,都會挂到‘丈夫’的名下,換我我也熱情。”
段知宜瞳孔地震,再度震驚。
她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而且看季浮生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一早就知道,所以應該是有辦法避免的對吧?
這麼想着,她也就問出了聲。
季浮生笑了笑,憐愛的揉亂了她的頭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段知宜也知趣不問了,轉而談起了另一件事,“不過主公,你可得多注意一點莫少主。”
季浮生看向她,語氣稍微關心了那麼一點點,“他怎麼了?”
“還能怎麼着?虛呗。”段知宜撇了撇嘴,想到今天把脈的結果就有點心驚膽戰,不由吐槽道,“這莫少主身子骨那叫一個虛,先天不足之症,活到現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藥吊命,體内積累了不少毒素,用藥但凡猛上那麼三分,命估計就沒了。”
所以,讓他感染風寒就是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季浮生心裡莫名愧疚了那麼一秒,目光落在屋頂的皚皚白雪上,微微歎了口氣。
晚上設下的筵席,出乎季浮生意料,窦念念竟然沒有來,莫子嶼倒是來了。
他穿了一身金棕色繡花棉袍,略帶沉悶的顔色和他的年紀相得益彰,襯得少年多了些穩重。
“季将軍。”少年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意氣風發。
“莫二公子。”季浮生揚起唇角,親自把他帶上上座。
今晚的筵席并不是單純的接風洗塵,雙方寒暄了幾句,便開始進入了正題。
季浮生是要帶着人投奔莫蒼天不假,但是,也必須撈得着切實的好處,否則誰願意甘于人下?
——這是莫蒼天麾下謀士的想法,他們的目的就是在招攬到季浮生等人的同時,壓一壓條件。
其實就算沒有好處,季浮生也會帶着人投奔他來隐藏自己暗中發育,但是有好處誰不想要呢?
郎有情妾有意,雙方談的相當愉快,臨走的時候幾乎敲定了大部分内容。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會打散她的兵,徹底吸收,并且,有招攬女兵的資格。
當然,作為交換,季浮生會把茁縣上交。
一頓飯下來,喝了不少的酒。
季浮生叫人打了水洗臉,冷風吹過,不知哪裡飄來的幽怨的笛聲,她猛地清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伴着笛聲,腦海裡卻是上午那雙如貓一樣瞪大的眼睛。
閉上眼睛,如玉的容顔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她的眼前,揮之不散。
喝點酒就這麼容易起色心?還是因為破笛子的作用?
季浮生猛地坐起來,懷疑的詢問自己,望着黑暗處發了會兒呆,然後起身穿衣,循着笛聲而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睡覺的家夥大半夜擾民。
——然後季浮生看着來了好幾次的客棧,陷入了沉思。
她輕車熟路的爬樹,找到了窗戶。
窗戶吱呀一聲打開,露出她腦海裡那副如玉的容顔,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笛子,看上去冷清極了。
月下,笛聲,雪色,美人。
季浮生一隻手捂住了心口,那裡面,一顆心髒正怦怦的跳動,甚至讓她懷疑會不會直接跳出來。
酒精也發揮了作用,在寒風中吹着,她卻覺得臉頰發燙。
理智就像是在懸崖上走蛛絲一般,搖搖欲墜,随時都能跌落。
“你怎麼來了?”
莫子期把笛子攥緊手心,少女直勾勾地眼神看的他臉皮發燙,蒼白的臉上多了絲絲紅暈,藏在發絲間的耳垂紅到發燙。
如果他不是賢和軍的少主就好了。
一句話,成功的解決掉了季浮生的色心。
如果他沒有身份,她一定會把這男人勾到身邊來當她的夫人,可惜他有身份,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會死。
貪戀美色的風險太大,和江山一比,不值一提。
季浮生就像是從夢中醒來,她的眼神有些晦澀,晦澀到讓莫子期呼吸都開始發顫,不安席卷了他的全身。
是因為他懲罰窦念念,被莫子嶼“不經意”透露,她覺得他心機深沉嗎?
還是因為别的?
“夜深失眠,不知道是莫少主吹笛子,倒是驚擾了興緻。”
季浮生調整了一下呼吸,退回了安全線内,溫和禮貌的說道,“晚上涼,莫少主不要休息太晚,養好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