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王,或者應該說是先帝的二皇子,竟然還真的信了這個大餅。
當然,他也沒有膽子大到直接沖進皇宮指着季浮生讓她趕緊讓位,他開始讓各家湊铠甲湊武器。
話是前腳說的,餘飛雁後腳帶兵就到,整個廢王府連同有關系的大臣,該殺的殺,該抓的抓,以雷霆手段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季浮生處理這事的時候半點波動都沒有——本來她就嫌棄廢王這個廢物,否則她不會這麼明晃晃給這麼一個稱号,還有那些降臣,她也看不慣,直接一并處理拉倒。
不過季浮生還是派人通知了皇宮裡住着的那些妃嫔公主一聲。
你們的丈夫/哥哥/爹要死了,要報仇的趕緊去。
然後季浮生就沒再管,第二日便昭獄便遞來消息說廢王死了。
對此,她沒有半分同情。
廢王作為一個兄長,把妹妹推進火坑,作為一個父親,把女兒送給權貴,作為一個丈夫,拱手贈送自己的妻妾。
她們熬不過來死了,廢王憑什麼喝着她們的血活着?
廢王這個宗室都死了,那些降臣也活不了,季浮生直接安上了一個謀反的罪名,嚴查此事。
還沒登基,整個京城就被殺的血流成河,人頭滾滾,但卻沒有一個百姓害怕,陛下殺貪官殺狗官,他們紛紛為此叫好。
數日之後,登基的日子終于拟定,季浮生這位第一女帝,在群臣的簇擁下登基。
身穿日月星辰十二章冕服,系白玉珠為十二旒冕冠,一步一步拾階而上,敬祀太廟,祭告天地。
三日之後,又冊封太女驸馬莫子期為鳳君,破例冊封公主沈聽歌為安王,其餘皇子公主另有封賞。
緊接着,又開始冊封諸位功臣。
以嶽靖甯為尚書令,闫雲英為尚書省侍郎,章佗為門下省侍中,另辟江大儒為中書令,段知宜領刑部事宜,餘飛雁領兵部,其餘功臣另有封賞。
樊嵩作為主動交了并州兵權投誠的前明王将領,季浮生收了兵權自然不會虧待,許了他睿國公的稱号,特許其獨女為世子,三代不降位襲爵,又封了其妻韓嘉為平西将軍。
莫蒼天更不用說,連兒子都已經進宮當皇夫了,季浮生許了鎮國公的位子,以示恩寵。
舊的時代已經落幕,新的時代正在複蘇。
如今的山河剛剛穩定下來,還有許多大事要處理,清算人口丈量田地安置百姓。
季浮生登基的這一路上委實殺了不少地頭蛇和貪官污吏,各個州縣一層層推進,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登基第二個月,突厥異動。天子又啟用闫雲英為主将,睿國公和平西将軍為副将,征讨突厥。
光武一年,九月十一日,皇夫病重的消息從宮中流傳了出來。
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朝中重臣都知道這次皇夫應該是熬不下去了,不管暗地裡怎麼準備讓家裡的男兒進宮争寵,面上都十分憂慮等待着天子的傳召。
季浮生靜靜的站在床前,俯視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明明昨晚睡覺的時候,他還有可以說話,他說晚上他太涼了,對她身體不好,要和她分開睡。她睡到半夜的時候卻猛然驚醒,起床去摸他,卻沒有摸到他的心跳。他在睡夢中與世長辭,連句話都沒留。
“莫子期。”季浮生低低的念着他的名字,手握在了他的手上。
死亡沒有減損他的美,他躺在那裡沒了呼吸,越發像一尊雕像。
“陛下,鳳君他殡天了。”
太醫在一旁小心翼翼,趕來的重臣在沉默中勸慰。
“鳳君已逝,請陛下節哀。”
季浮生沒有應聲,但是登基四個月,皇城便辦了葬禮,莫子期埋葬進了皇陵,等她百年之後合葬。
莫蒼天一下子老了下去,遞上了辭呈,想回老家頤養天年,天子準奏。
鳳君一死,京城又暗潮流動,希望天子充盈後宮,綿延子嗣,繼承大統。
季浮生統統拒絕了,拉扯了數月,從宮中傳出消息,天子已有兩個月身孕。
于是朝臣們就看到,陛下雖然懷有身孕,但是依舊堅持上了八個月的朝,甚至看不出顯懷。
八個月時間一到,宮中便降生了一位公主。
公主降生之日,天放紅光,鳳凰翺翔,欽天監常焱國師親自占蔔,恭祝天佑大順,紫微星降世。
天子大喜,當即賜下昭明二字,意為君子以自昭明德之意。
公主降世第二日,天子便上朝,提起了早日立太女一事。
大臣們人都麻了。
反複拉扯了近一個月,并州傳來消息,并州大捷,俘兵三萬,突厥首領親自獻上降書,祈求和親。
時值公主百歲宴,戰報傳來的時候,重臣皆在。
對視一眼,紛紛請求立皇太女,就連反對女子執政的幾個老頑固都無話可說,捏着鼻子不再反對。
百官同請,天子慨然準奏。
太女百歲宴後數月,骠騎将軍闫雲英押送突厥首領入京,聽候發落。
突厥這個心腹大患已經攻占,接下來就是好好消化這些打下來的地盤。
光武三年,大順暫緩對外用兵,開始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