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二十八年,帝崩逝于西宮,天下臣民,哭臨三日,家家缟素。
太女沈昭明繼承大統,太孫沈扶搖立為太女,入主東宮。
先帝執掌國器二十有八年,日夜不待,有益于民,葬于栖陵,谥号順文帝。
對于女兒以及大臣們給她上了心心念念的順文帝稱号,季浮生并不知情,在世界結束以後,她的靈魂直接被卷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下線許久的金龍魚也沒有出現,但是季浮生發現,她如今整個人都泛着金燦燦的光芒。
她心念一動,下一秒,雙腿蓦然變成了粗壯的尾巴,季浮生一個沒穩住,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哇哦。”
一道興緻勃勃地聲音突然從陌生空間裡傳了出來,季浮生心念一動,尾巴重新變回雙腿,她回頭,頓時怔愣在了原地。
她的身後,是一座小型會客廳,現代風格裝修的那種。
一個看起來年紀并不算大的少女不知道何時出現,雙腿交疊吊兒郎當地坐在一張老闆椅上,手裡捧着一杯熱乎乎的奶茶。
季浮生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在古代生活了那麼久,她竟然還能一眼認出來那是一杯麻薯珍珠奶茶。
心裡不動聲色地吐槽着,警惕心卻拉到了最滿——
她十分肯定,自己剛進來的時候房間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而且,金龍魚一直沒有出現,從小世界後半段時間一直處于失聯狀态。
季浮生渾身上下都緊繃着,目光盯着對面的少女。
“别緊張嘛,我又不是什麼壞人。”少女笑吟吟,歪了歪頭,故意拖長了語調,“我還在小世界裡幫了你不少忙呢。”
季浮生絲毫不敢大意,注意着對方的儀态,額頭青筋一跳,“你是,餘驚鴻?”
少女聽到這個名字,眉梢一挑,語調也上揚了些許,“你竟然認出來了?不過我并不叫餘驚鴻。”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言如許。”
少女,或者說言如許,笑吟吟地挑了挑眉。
言如許?
這三個字在腦海裡滾了一圈,卻沒有任何記憶,季浮生不動聲色地看這她,“原來是言小姐。”
話音落下,她瞬間感受到了一絲刺骨的殺意,那殺意轉瞬即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對面的少女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來剛剛動過殺意。
季浮生眸光一閃,随即勾起一絲笑意,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
“很少有人會正兒八經的喊我言小姐,姐姐你還是第一個。”言如許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奶茶,“你這麼有禮貌,搞得我下殺手都有壓力了。”
她語氣聽起來有些抱怨,但那雙蜜糖一般的眸子裡卻絲毫沒有情緒流動。
對面的少女很強,非常強。
季浮生有一種預感,即使她使出全部的手段或許也沒辦法逃生,而且她也沒有什麼玄幻的手段。
除了剛剛流露出的殺機,她其實并沒有從她身上感覺到什麼殺意,反正打也打不過,季浮生幹脆放棄了。
她從對面挑了張老闆椅坐下,順手從桌子上撈起一杯奶茶,喝了一口,然後真誠發問。
“我能問問言小姐為什麼要殺我嗎?”
言如許緊緊盯着那杯被喝了一口的奶茶,唇角微微下撇。
她倒也沒瞞着,語氣幽幽,“不是我要殺你,是一群老不死的想對姐姐趕盡殺絕呢。”
聽到要被趕盡殺絕,季浮生十分平靜,“和龍族相關?”
“姐姐真聰明。”言如許笑吟吟,毫不猶豫地把人給賣了,“一群老不死的惦記你們龍族遺産,想要殺了你和你娘呢,姐姐你怕不怕?”
龍族遺産?
直覺提醒季浮生,這個東西很重要,可惜她并不知道具體代指的是什麼,料想不會是金銀财寶。
她看向言如許,沉吟了片刻問道,“龍族的财産,應該很重要吧?你不想要?”
“姐姐覺得呢?”言如許唇角微揚。
“你也想要,否則你不會把我弄到這裡來,但是比起這份财産,你好像更願意送你嘴裡那些老不死的去死。”季浮生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
眼前這個少女,話裡話外都透露着一種對那群所謂老不死的厭惡。
“确實,比起财産我更想讓那群老不死的去死,一群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老東西就該被掃黑除惡。”言如許微微勾唇。
她懶懶散散的看向季浮生,蜜糖色的眼瞳給人一種她十分甜蜜的感覺,“其實,你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出手撈你,你現在就和那條小白龍落得一樣的下場了。”
她不笑吟吟喊姐姐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冷冽,但是說出口的話卻讓季浮生猛地心頭一跳,“小白龍?”
“就是莫子期呀。”言如許又是一副笑吟吟地模樣,她像是恍然大悟,“忘記了,你還沒覺醒龍族的傳承記憶,什麼也不知道呢。”
這個人……
季浮生抽了抽嘴角,是真的十分有惡趣味呀。
她敢打賭,這裡面的話都是對她挖的坑!
但,這坑季浮生不跳也得跳。
一來她與金龍魚失聯,二來她沒有什麼傳承記憶,更何況莫子期或許還在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