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生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劇情,包括萬裡浮生的記憶都很奇怪。
這種奇怪,在葉臨送龍鱗之後達到了頂峰。
誰會給上輩子的仇人送機緣啊?
但讓季浮生去猜這到底為什麼,她猜不出來,總不可能是葉臨戀愛腦發作吧。
至于提醒她小心楓元,那肯定是要小心的,高冷之花發起瘋來,破壞力絕對不容小觑。
季浮生收起那枚鱗片,打算過段時間研究研究,就準備按照時間表去天地玄黃劍陣修煉了。
結果她沒想到,剛進去就碰見了不速之客。
“師妹,别來無恙。”
說這話的人有着一副好嗓子,如同夏日樹蔭下的溪流,清淩淩的。
但比起那嗓音,更惹眼的是他那副容貌,長眉入鬓,骨重神寒。
如果說葉臨是春日柳,那他便是冬日雪,尤其是那雙綠色的眼睛,格外美麗,就像嵌入雪中的春意,望之一笑,揉散了所有的疏離。
“楓元。”
季浮生凝視着他,低低的吐出一個名字。
她沒想到,葉臨剛剛提醒,楓元就會找上門來。
還是之前那句話,高嶺之花發起瘋來是最難纏的,她斷定楓元也是重生的,普通人不會有那麼深沉的冷意。
“師妹,我更想你喊我一句師兄。”
楓元聽到自己的名字,似是不經意的提醒道。
那雙綠色的眼睛清清冷冷,但卻眨都不眨的注視着眼前的少女。
季浮生簡直為那濃郁的占有欲感到震驚。
她思考萬裡浮生那姑娘到底做了什麼才能讓楓元哪怕重生了還要和她攪和在一起,不光光是楓元,再加上一個葉臨。
季浮生陷入沉思中,看看楓元,再看看另一邊看似打坐實則觀察她一舉一動的參商,突然悟了。
她現在算不算冒牌白月光啊?
她肯定不可能裝一輩子萬裡浮生,而且她也裝不出來,這些人現在和她接觸的還是少了,早晚能發現她不是萬裡浮生。
也許、或許,到那時候就是她的死期。
季浮生不說話,空間裡變得越來越沉默,尤其是楓元,周身氣壓低到仿佛比漫天雷霆還要濃郁。
他也不催促,就隻是站在那裡用那雙瑰麗的眼眸凝視。
比心理戰季浮生就沒怕過誰,更何況楓元針對的人不是她,她也就越發坦然。
她随便就近找了個雷台上去,開始今天的修煉。
楓元站在原地靜靜的注視着,渾身上下裹着冷氣,周身隐隐間散發奇怪的波動。
轟隆隆——
猛然間,上空雷霆乍響,一層層烏雲黑壓壓的覆蓋在了頭頂之上。
楓元猛地驚醒,瑰麗的綠眸中閃過一抹狠色,他擡頭望着上方的雷霆,縱身跳到雷台上。
數片烏雲随着他飄走,整片空間裡隻剩下了因為修煉而産生的雷霆聲。
季浮生先是練了一會兒射月,等到靈力消耗了一半,才坐下來打坐吸收被她打散的雷霆之力。
這幾日她一直都是這樣修煉,流程已經相當熟練。
她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狀态,不過和前幾日不同的是,修煉了一半之後,她就感覺有些滞澀。
季浮生很快從修煉狀态中抽離出來,她按照修煉路徑一遍遍的運轉靈力,運轉了将近三遍,終于發現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丹田内的靈力有些過于活躍了。
季浮生耐住性子觀察着自己的丹田,如今丹田内的靈力相當濃厚,比之前多了不少靈力儲存,她慢慢運轉靈氣試圖把它轉變成靈力引進丹田,前面都很成功,直到最後一步,本該老老實實進入丹田的靈力有些不受控制。
“咳。”
靈力猛地反噬從丹田竄了出去,季浮生悶哼一聲,血液湧上了喉嚨。
她強行把血咽了回去,不敢再貿然修煉。
“金丹不比築基,講究機遇,有的人靈光一閃,一夜結丹,有的人呢,蹉跎了半生都無法跨越。”
葉臨的聲音仿佛又在耳畔響起,季浮生捏着弓,思索着他的話。
金丹期,一夜結丹,莫非這金丹期是要把丹田中的靈力壓縮成丹藥大小?
季浮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丹田,沉默。
一點點壓縮,這得多大的工程量啊。
正當她走神的功夫,滴滴滴——
一道急促尖銳的聲音從空間内響起,季浮生低頭一看,腰間挂着的弟子牌傳來發出震動。
她輸入靈力,玄靈師姑清冷的聲音從弟子牌中傳來。
“浮生,速速來瑤台集合。”
言簡意赅,沒有半點廢話便掐斷了通訊。
季浮生立馬起身準備去瑤台,參商和楓元同樣停下了修煉準備出去。
“師姐,你也接到了消息嗎?”
季浮生立馬調轉腳步,拉了拉參商的袖子,問道。
參商不自然的扯了扯袖子,但沒扯動,她嗯了一聲,“玄靈尊者要我去瑤台集合。”
她說着抽出了自己的黑色重劍,往瑤台的方向飛去,季浮生連忙跟上她。
楓元落在最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抓緊時間往瑤台趕,一路上陸陸續續碰見了不少人,互相碰見之後,臉色都凝重起來。
季浮生幾個人來的不早也不晚,到的時候廣場上已經來了上百個弟子,陸陸續續還有弟子趕來,三三五五聚在一起。
季浮生對這些弟子還是有點眼熟的,基本上都是天玄宗弟子中的佼佼者,既有内門弟子也有核心弟子。
就在此刻,一道清脆的鐘聲悠然響徹了整個廣場,吵吵鬧鬧的廣場上立馬肅靜起來。
季浮生和衆多弟子同樣擡頭,往廣場的高台上望去。
玄靈尊者罕見的穿了一身黑衣,容顔肅穆,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劍。
“是玄靈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