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雲妙的聲音自然而然地弱了下去。

季浮生覺得自己隻是眨了個眼的功夫，面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黑色的長發垂過腰肢，一雙琉璃般的眸子澄淨無比，好像疊了朦胧的光暈。唇色蒼白，身形瘦削。她像是一尊雕像，沒有生氣。

這是季浮生近距離的、對柳曜的第一印象。

而第二印象，則是那雙眼睛。

被那雙清淩淩的眸子注視着，季浮生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她不由毛骨悚然。

好在柳曜的眸光隻是持續了一丁點的時間，就被雲妙給吸引了過去。

說壞話被人當面撞破，即使是天驕如雲妙，也覺得有點尴尬。

她試圖狀作若無其事，上前勾住了柳曜的肩膀，“你不是再打架？”

被人觸碰肩膀，柳曜強忍住沒有把雲妙踢開，她甩掉她的胳膊，“你放開我！”

“你聽見了什麼話沒有？”

因為個子比她高一點的緣故，雲妙并沒有被甩開，依舊牢牢地粘在她的肩膀上，不依不饒的問道。

“你背後說讨厭我。”柳曜依舊試圖甩開她，“你松開我！”

“柳曜，你真的聽見了什麼嗎？”

雲妙仿佛長在了柳曜身上，任由她甩，自己是風雨不動。

“你讨厭我！你松開！”

被人長時間觸碰，柳曜簡直氣急敗壞，又顧忌着不肯下重手，不用靈力的巴掌和拳頭對雲妙簡直如同撓癢癢，一點作用不起。

“真的嗎？你真的聽到了什麼嗎？”

“柳曜，你說話呀。”

“……”

“我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

兩位天驕吵架的全程，季浮生都看在眼裡。

清冷如雕塑的柳曜，硬生生被雲妙氣到嘴唇都多了幾分血色，最後氣急敗壞，怒吼出聲。

雲妙則是得逞般的跳到了一邊，眉梢寫滿了張揚。

然後參商抱着重劍默不作聲地上來了，背景是五條血淋淋的蛇怪，重劍的劍尖還滴着腥臭的血。

看見她的時候，季浮生突然想起了葉臨說的話。說參商是一把刀，一把忠誠于萬裡浮生的刀。

季浮生上一世當皇帝的時候，養過暗衛，暗衛是皇帝手中的刀，如同影子，無聲無息。

平常的參商不像刀，有思想有情感，但此刻剛剛殺完敵人的她，卻與刀的形象無限重合了。

眼睛極黑，黑的透不進一絲的光，像是一塊頑石。

但是當她的目光投過來的時候，那黑色卻是散了一半，變成了一半黑一半白。

她先是施了個清潔術，而後喊道，“師妹。”

季浮生心頭劃過一抹複雜，她未曾分清楚那複雜是什麼，便轉瞬即逝。

“師姐。”季浮生喊道，遞給她一瓶丹藥。

參商接過來，直接咽了幾顆下肚。

過度使用靈力導緻的臉色蒼白迅速恢複了不少。

“這是你師妹？”

忽然，一道淡漠又有點啞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