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曜不知何時平靜了下拉，澄淨的眸光對準季浮生這對師姐妹。

參商默不作聲，擋在了季浮生身前，擡眼看向柳曜，“和你沒關系。”

她的語氣和态度都算不上好，柳曜卻一點沒有生氣的樣子，眸光轉了轉，垂下眸子，“哦。”

“參商，你别欺負她不愛說話。”雲妙看見這情景忍不住替柳曜出頭，道，“柳曜又沒欺負你浮生師妹，你說這麼重的話幹嘛？大家都是好姐妹，認識認識怎麼了？”

“如果那樣最好。”參商道，語氣沉沉的。

柳曜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擡起頭，嘴角扯動露出一個不着痕迹的笑。

兩個人之間似乎流轉着某種玄妙的氛圍，這層氛圍裡好似包裹着些許秘密，互相制衡又互相默契。

在場的人各有心思，隻有雲妙一心一意想着幹架，對于兩個人平靜的握手言和，她也像是沒感受到一丁點的微妙，興高采烈，“既然參商也在，那我們的把握就更大了。”

“什麼事？”

“怎麼了？”

參商和柳曜一前一後問出聲，互相看了一眼，又移開視線。

雲妙高高興興的把魔族聚集地的事情講了出來。

人族與魔族之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無論是看似清冷的柳曜，還是冰冷理智如參商，眼中都帶上了殺意。

“魔族該死。”柳曜低聲道，“但先不忙，讓我算一算。”

她說着，左手上出現一隻羅盤，嘴裡念念有詞，右手飛快掐訣。

“柳曜師姐能測算方位？”季浮生在一旁輕聲問道。

“柳曜是天機閣下一任閣主。她是近千年出現的最有蔔算天賦的人。天機閣，算的就是天機，與天争命。”參商道。

季浮生敏銳的聽出了這裡面的另一層意思。

也就是說，她和柳曜第一照面的時候，可能就已經被她看出來不是萬裡浮生了？

“不用擔心，她不會說的。”

像是看出了季浮生的顧慮，參商補充道，“柳曜是個守信之人。”

其實她擔心的不是這個。

季浮生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她立即順着參商架起的杆子往上爬，“你知道我不是？”

參商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季浮生問道。

參商沉默了足足一分鐘之久，然後設下了一道結界，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從一開始。擂台上。”

刹那間，季浮生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情，她的目光落在參商的重劍上。

對打的那天，她用的不是這把重劍，而是……一把細而長的黑劍。

而同樣款式的白劍，儲物戒裡也有一把。

“那天擂台上的人，是萬裡浮生對嗎？”季浮生輕聲道，一時間覺得思緒亂得很。

“是。那天确實是師妹用我的身體與你對戰。”參商點了點頭，道，“我永遠不會對師妹出手，那日也是如此，所以師妹對自己出手了。”

參商說着，然後垂下眼睛，“但是打完那一場，師妹就不見了，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要我照顧你。”

“你覺得你師妹是回到了原來的身體裡？”季浮生皺了皺眉，“我沒有感覺到萬裡浮生的靈魂。”

"我一開始這麼認為，但是來了龍幽林，我感受到了師妹的呼喚。"參商搖了搖頭，神色嚴肅起來，“但我找不到，我找了柳曜蔔算，她也算不到。”

“與萬裡浮生聯系的隻剩下這具肉身。”季浮生總算明白了參商拐這麼大一個彎到底想幹什麼了，她補充了最後一句，然後幹脆利落，“可以啊，你想讓我幹什麼？當然，危害到我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