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占據的是師妹的身體。”
參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語氣平靜無比,但話裡的意思卻容不得季浮生忽視。
還真的是“刀”啊,指哪裡打哪裡的刀。
季浮生嘴角抽搐,也沒再說其他話,内心其實松了口氣。
她對參商的感官其實還不錯,忠誠又有能力的人值得她尊重,但是屁股決定腦袋,如果參商和萬裡浮生之間确實有生死之仇,那她也隻會站在萬裡浮生的立場上對參商下手。
“你們師姐妹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
大概是聊的時間有點久,雲妙的聲音自結界外傳來。
參商撤去結界,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退到了季浮生身旁,季浮生微笑起來,語氣松快,“我師姐擔心我呢,雲妙師姐是不是覺得我和師姐關系好,你也覺得有點冷落?”
雲妙頓時翻了個白眼,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扭頭就去了柳曜旁邊,看她蔔算。
“你和雲妙的關系很好。”
參商幽幽道,偏頭看她。
季浮生沒有否認,而是點點頭,“雲妙師姐确實是個好相處的人。”
好相處?
參商其實覺得這個詞和雲妙一點都不沾邊,或者說,和天之驕子根本不沾邊。
這些宗門寵兒、天之驕子,哪怕表現出來的再平和,骨子裡的傲氣和狂妄那是一點不少,雲妙則是其中翹楚。她的狂妄自信,她的領導力,放在一衆天才裡,都分外耀眼。
能讓雲妙看進眼裡、當作平等之人相交的,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就算是師妹,在師妹沒收斂少時頑劣的那些年裡,也難以得到雲妙的承認。
“師姐,你要知道人與人之間,有些時候就是靠眼緣。”季浮生微笑勾唇,拍了拍她的肩膀,湊到了柳曜面前。
複雜奧秘的八卦陣圖一瞬間直沖天靈蓋,對于尋常築基修士來講,或許此刻已經受不住這種沖擊暈死過去,但季浮生隻是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裡。
柳曜飛快地擡眸看她一眼,察覺到了那抹金光,然後又重新低下眸去。
瓷白的手指在陣圖上撥動了一會兒,點了點中間的搪針,陣圖如水般化作波紋消散。
“蔔算出什麼東西了沒有?”雲妙懶洋洋的轉着扇子,看向她。
“天機不可洩露。”柳曜收起羅盤,緩步邁了出去,步履雖然不慌不忙,但季浮生注意到她的唇色比起之前又減損了幾分血色。
看來确實蔔算出了東西,否則消耗不可能這麼大。
她這樣想着,同時跟上了她們的腳步。
季浮生一行人并沒有利用靈力進行趕路,而是靠着劃船去尋找目标,一來是為了休整,二則是發放的小舟更容易遮掩耳目。
雲妙直接在海裡抓了兩條擅長遊泳的海怪在前面拉船,繩子套在海怪腦袋上,拉着兩條小舟。
畢竟一條小舟坐不下四個人。
柳曜十分自然地上了雲妙的船,她曲着一條腿坐在船尾,指揮雲妙,“往東南方向走。”
雲妙瞪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計較,她握着繩子,類似于騎馬一樣控制着海怪趕路,季浮生和參商的船連接在她們後面,跟着一塊往前走。
“柳曜師姐這是已經知道地方了?”
柳曜坐在船尾阖眼休息,但一直時不時出聲提醒着雲妙方位,漸漸的與季浮生記下來的路線重合,她不由問道。
參商未曾說話,柳曜忽然開口,清淩淩的眸子看了過來,“若這些東西都算不出來,那我也不配做下一任閣主。”
季浮生驚訝了一瞬,柳曜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情緒,“你驚訝什麼?”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回答我的疑問。”季浮生随即便收拾好了情緒,微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