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會兒，宋斯年和韓策都沒說話，最後還是宋斯年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你不是說我不把楊曉芳的事知會你一聲不厚道嗎，現在聽得清清楚楚吧？”

“嗯，但我不能跟你一起處理了，我下午要出差跑通告，接下來會很忙，許多原定隻要男女主的宣傳活動，現在我也得去參加。”

“你是在炫耀嗎？”

“有什麼事給我發微信，我看到會回的。”

“放心，我不會給你發微信的。”

一想到韓策就要紅了，以後賺錢就像呼吸一樣容易，他就很難受。

韓策則擔心他意氣用事，明明知道他不會好好回答，仍然問道：“楊曉芳的事……你預備怎麼處理？”

果然，宋斯年毫不猶豫地道：“關你屁事。”

韓策急着趕飛機，終于滾蛋了，宋斯年剛剛松了口氣，打開電腦，姚佩蘭就來敲門。

“斯年，小韓的飛機快晚點了，你送他一下吧。”

宋斯年無比震驚：“什麼？！要我送他？！他哪兒來那麼大個臉？！”

“你别這麼說，這附近不好打車，他又趕時間，你反正有空，就送送他呗，機場離這邊也不遠，不堵車的話頂多四五十分鐘就到了。”

“四五分鐘我都不想送。”

“那我去送。”

“您開什麼玩笑？！”

“……”

“好好好，我送我送，行了吧。”

姚佩蘭駕照是有的，但她第一次上路就出了個車禍，至此有了心理陰影，再沒開過車，宋斯年當然不放心她開車。

宋斯年心裡嘔的要命，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臉拉得比馬還長，他氣勢洶洶地跟韓策攤手：“車鑰匙。”

韓策：“嗯？”

宋斯年：“開你的車。”

韓策：“為什麼？”

宋斯年：“現在你這麼紅，萬一被人拍到我給你送機怎麼辦？我還要不要面子？”

韓策：“……我的黑粉人設不能崩塌對吧。”

宋斯年：“知道就好。”

宋斯年一路罵罵咧咧地把韓策送到機場，他原本想暗戳戳地搞點小手段拖延時間，讓韓策趕不上他的班機，用以報複韓策老拿姚佩蘭拿捏他的惡行。

後來又一想，耽誤的不隻是韓策的時間，還有他自己的時間，遂，作罷。

回程的途中，他糾結了一下要不要給方文洲打個電話，方文洲畢竟是他的經紀人，對他的形象負責，他于情于理都該跟方文洲打個招呼。

但方文洲很大概率不會同意，他也不會因方文洲不同意就不做這件事。

還不如幹脆先斬後奏。

宋斯年一回家就鑽進書房，對着鍵盤噼裡啪啦就是一頓敲，他編輯了好長一段文字，反複檢查了三遍，确定沒有問題，才按了“發布”鍵。

一刻鐘後，方文洲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聲音失去了他一貫的沉穩，有幾分急躁幾分關切：“你剛才發的微博内容都是真的？”

宋斯年輕輕吐出一口氣，說：“是的。”

他有點緊張。

方文洲年長他幾歲，是國内最有名的作家經紀人，跟許多知名作家都有合作，而且他本人博覽群書，周遊列國，對許多文學作品都有專業獨到的見解。總之，對宋斯年來說，方文洲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但方文洲沒有批評他，反而說：“發生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告訴我？”

宋斯年：“啊？那個……又不是什麼好事。”

方文洲認真地說：“我隻是關心你，絕不是對你指手畫腳，希望你以後遇到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羞恥的還是光榮的，都能分享給我，可以嗎？”

宋斯年忙道：“當然可以。”

方文洲：“既然你想借助輿論的力量，我幫你安排幾個熱搜，隻要處理得當，對你來說，利大于弊。”

宋斯年無比安心：“多謝方哥。”

他當然不指望這種事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但也不想影響他以後新書的發售，方文洲的保證就像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原本還有幾分忐忑的心一下子笃定起來。

他的微博都快炸了。

粉絲們瘋狂評論私信，他都來不及看，大略掃了幾下，多是關心他和罵那林的。

同樣熱鬧的還有那林的微博，他的微博名叫那小林，原本隻有三十八萬粉，是他跑了十來部龍套，又主演了十來部短劇積攢起來的，不過看他平日裡發博的互動情況，這38萬粉恐怕有不少水分。

那林飾演的角色被挖出來鞭屍群嘲，他各種各樣的醜照貼滿評論區，從頭發絲被罵到腳趾尖，網友們p了他的遺像，已經替他雲出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