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看《見春光》關注了韓策,一看到韓策轉發宋斯年的那條微博,她就确定那林就是那一晚侵犯她的人,于是她立刻就給韓策發了私信。
她一直幻想着,成年後,她就能為自己讨一個公道,但爸媽不理解,随着時間的推移,她的勇氣似乎也越來越少,幸好,終于有外力能推他一把。
她告訴宋斯年,她願意配合他完成對那林的指控,但她這麼做以後,父母極有可能跟她斷絕關系,她現有的一切都将被父母收回,她需要宋斯年支付她的一切維權費用,并幫她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讓她在維權後還能生活。
宋斯年幹脆地道:“等這件事了,我資助你重回校園。”
俞茉莉詫異地看向宋斯年,問:“您認真的?”
宋斯年鄭重地點點頭,道:“當然是認真的。”
俞茉莉消化了這份驚喜後,大大方方地說:“那等我畢業以後,掙錢還給您。”
宋斯年當然不會要。
事情談妥以後,接下來喝茶聊天就很輕松了。
俞茉莉告訴宋斯年,被侵犯并不是最讓她痛苦的事,她沒有太嚴重的貞操觀念,也不覺得被侵犯都是自己的錯,最痛苦的是父母不讓她為自己讨一個公道。
她開始懷疑父母對她的愛,後來逐漸發現,她所以為沒有條件的父愛母愛都是有條件的,要她當個聽話的女兒,要她維護家庭的顔面,他們甚至也不太關心她内心深處真正的需求和想法,隻要她“安分點兒”。
俞茉莉總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沒真正開始,已經枯萎了。
跟宋斯年聊完,俞茉莉積年的郁悶一掃而空,眼睛都變得有神了,剛開始接待宋斯年的姑娘又過來倒茶,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剛才宋斯年和俞茉莉的談話。
宋斯年善解人意地說:“時間留給你們,我就不打擾了。”
俞茉莉就像剛才那姑娘一樣,深深給宋斯年鞠了一躬:“謝謝宋老師。”
宋斯年走出包廂,整個茶館的姑娘無論在幹什麼,在樓上還是樓下,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深深給宋斯年鞠了一躬。
宋斯年既感動,又受之有愧。
他給俞茉莉留了自己的手機号碼,等俞茉莉跟姐妹們告别,處理完自己的事情,他會帶俞茉莉回清州,聘請律師,和楊曉芳一并起訴那林。
他現在也明白,韓策喊他不遠千裡來吃夜宵,不僅僅是要他陪着過個生日,也是叫他來跟俞茉莉見面,了一樁心事。
出了茶館,他給韓策發了條微信:「微信我就不删了。」
韓策秒回:「不用謝。」
宋斯年:「切,我謝你了嗎,自作多情。」
隔天一早,宋斯年還在睡覺,就有人敲他房門,竟是穿着單衣背着單肩包臉腫成豬頭,眼睛眯成一條縫的俞茉莉,宋斯年一下子吓醒了:“我靠你怎麼這麼快!不對,這麼早!快進來快進來,外面冷得很。”
俞茉莉性子急,昨天下午跟茶館的姐妹們告别,晚上回家就跟爸媽鬧開了,她媽打了她,她硬生生忍着沒還手,眼淚都快哭幹了,也跟父母口頭上斷絕了關系,一大早就收拾東西來找宋斯年了,别的什麼都可以不帶,當年的檢測報告她必須帶着。
俞茉莉外表看上去狼狽,其實心裡前所未有的輕松。
宋斯年倒是挺為她操心的,立刻叫了客房服務,讓人送了全套保暖衣物過來,自己迅速洗漱好,去酒店大堂呆着去,把房間讓給了俞茉莉。
韓策給他訂的套房足足一百多平,當然夠兩個人呆着,但他作為年長一些的男性,理應為俞茉莉考慮,主動避嫌。
俞茉莉洗了個澡,休息了一會兒,竟然要跟宋斯年現在就回清州。
宋斯年無語:“你自己照照鏡子吧,現在這樣能過安檢嗎?”
俞茉莉:“可是、可是……”
宋斯年道:“這是韓策開的房,他有的是錢,你安心住着吧,我再去開一間。”
他美團上看了一眼,一萬二一晚。
也不是住不起。
但他剛剛承諾資助俞茉莉,預計要花出去一大筆,這種沒必要的花銷還是能省則省,于是他就去五十米開外的三星級酒店開了一間五百的。
晚上韓策又跟他視頻,接視頻之前,宋斯年拿着手機滿房間的亂轉,找像那個一萬二一間房的角度,可惜這一間總共就二十五平,怎麼找都不對味,他心想,早知道就再開一晚一萬二的了,他差這一萬二嗎?要是因為這一萬二被韓策嘲笑,那他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宋斯年幹脆狂奔出酒店,在室外接通了視頻。
視頻裡韓策仍然帶妝,估計剛下工,他看到宋斯年氣喘籲籲地走在路邊,十分詫異:“你不是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嗎?”
宋斯年嘴硬:“誰說的!我可喜歡跑步了!”
韓策:“那你跑一個給我看看。”
宋斯年:“你讓我跑我就跑?我怎麼那麼聽話呢?”
韓策把手機放到茶幾上,突然脫起了衣服、長褲,宋斯年清晰地看到他的人魚線從鏡頭前一擦而過,他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蕩漾。
但韓策脫得剩一條内褲以後,就拿起了手機走到衛生間卸妝,視角重新對着他的臉。
宋斯年的内心波瀾起伏:“姓韓的,你能不能文明一點,一言不合就脫褲子,我們有那麼熟嗎?再說了,你也不怕我錄個頻,流出去分分鐘毀了你。”
韓策淡定地道:“錄就錄,随你高興。”
宋斯年:“……”
韓策:“我身材好不好?”
宋斯年:“……不好。”
韓策:“不好你盯着看?”
宋斯年:“不好就不能看?我還喜歡看狗呢,狗也好看?”
韓策:“我要洗澡了,要不要繼續視頻?”
宋斯年:“你可要點臉吧!”
韓策:“晚上看小黃漫注意安全,别把網警電話招來。”
宋斯年:“滾!!!”
宋斯年心浮氣躁地回到他五百塊的賓館,現在他已經注意不到賓館的環境了,因為他滿腦子都是宋斯年的人魚線,他越克制自己,越是欲`念萌動。
不得已,他打開了他肮髒的收藏夾。
他從青春期發育成熟到現在,一直單身,有生理需求很正常,自然也有一些“素材”用來解決生理需求,像許昊然喜歡看片兒,宋斯年覺得片兒太過直接粗暴,缺乏了一些想象的空間,所以他更喜歡一些小文章,小漫畫。
本來,這隻是他一個人的小秘密,但他剛剛接觸這些的時候,一個人躲在書房悄摸摸下載,韓策來找他拿習題冊沒敲門,直接闖了進來,就和宋斯年電腦屏幕上的漫畫面面相觑。
那漫畫是3p、雙性、産子、産乳,畫風精美,而且是宋斯年喜歡的唯美風。
韓策的表情裂了。
宋斯年耳朵都快滴血,他一邊手忙腳亂地叉掉屏幕上的畫面,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他隻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的内容跟正常的他沒有任何關系。
韓策神思恍惚地回了家,在那之後也沒提過這件事,宋斯年還以為他早就忘了。
如今,宋斯年已經能正常看待這些無傷大雅的“素材”,當年那部唯美風的漫畫一直是他電腦裡的珍藏,就是手機經常被夾,他隻能挑收藏夾現有的一些“素材”看,看着看着又頗為心驚膽戰。
總有個念頭時不時地冒出來:“不會真有網警打我電話提醒我注意安全吧?”
别整得上新聞,「知名作家深夜看黃遭網警警告」,那他真是沒臉活下去了。
但不看又解決不了。
煎熬得要命。
都怪韓策。
他做夢都在對韓策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