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原本在酒店裡邊看電影邊等韓策,看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像等老公下班的人妻。
“卧槽!”他頓時一激靈,關掉電影,躺下睡覺。
他心裡裝着事兒,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腳步聲,費力地睜開眼睛,發現是韓策回來了,背對着他正在脫衣服。
他一粒一粒地解襯衫扣子,襯衫下面是寬肩窄腰,肩背随着他的動作展現出清晰漂亮的肌肉輪廓,随後,他脫了長褲,内褲……
宋斯年立馬閉上眼睛裝睡,其實睡意不翼而飛。
他的心裡燥燥的。
如果現在去洗澡的是許昊然,他不會有任何感覺,但偏偏是韓策,他跟韓策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一直到現在,他在韓策面前始終無法完全放松。
也怪韓策,一點不自覺,明知他的性向不直,還在他面前脫光,簡直不知廉恥。
他怕韓策一會兒光着出來,一聽到衛生間的玻璃門響了,立刻出聲:“你回來了?”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四點。
謝天謝地,韓策沒有光着,他穿了條内褲,宋斯年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他倒是泰然自若地躺到床上,拉起薄被蓋到身上,閉上眼睛。
宋斯年:?
“你頭發還沒幹……不是,我還在這兒呢,你是不是還要跟我聊一下?你就這麼睡了?我怎麼辦?”
“宋斯年。”
“嗯?”
“做個人吧,我都快猝死了。”
“……”
“你自便,要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就去沙發上湊合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
槽多無口。
他飛了八百公裡,難道就是來看他睡覺的嗎?
韓策發出輕微的均勻的鼾聲。
宋斯年憋屈得要命,走到床的另外一邊,用力躺下,韓策剛好翻了個身,面向他,夢呓道:“宋斯年,你就是個大騙子。”
宋斯年:“?”
風評無端被害。
等這厮睡醒,高低得跟他問清楚,他宋斯年什麼時候騙了他,什麼時候言而無信了。
就像那個盛夏雷雨夜,他們再次躺到了一張床上,宋斯年毫無睡意,開始繼續看剛才看了一半的電影。
他把音量調得很低,心也慢慢地靜了下來。
看完電影,天都快亮了,宋斯年準備躺下眯一會兒,突然注意到韓策的臉很紅,他探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得要命。
韓策又發燒了。
也不奇怪。
韓策離開許鎮的時候就在發高燒,又持續高強度地工作,就是鐵人也熬不住。
宋斯年心情複雜,歎了口氣,躺下休息,不到半小時,他又起身,摸了摸韓策的額頭,燙得能把雞蛋煮熟。
他心中一凜,喊道:“韓策!”
他叫了好幾聲,韓策才勉強答應,宋斯年擔憂地說:“你燒得太厲害了,得去醫院。”
韓策搖頭:“不去醫院。”
宋斯年皺眉:“你也不怕把腦子燒壞。”
韓策:“行李箱裡有退燒藥。”
宋斯年翻出退燒藥,那一闆藥十二粒,隻剩下兩粒,宋斯年把那兩粒摳出來,倒了一杯溫水,扶着韓策,喂他吃藥。
韓策嘴唇滾燙,擦過宋斯年的手心,留下一絲灼熱的觸感。
他吃過藥,很快又睡了。
八點的時候,門鈴瘋狂地響了起來,韓策仍舊昏昏沉沉的,沒有動彈。
不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次,韓策醒了,是小何的電話,叫他起床,今天十點有個采訪,韓策“嗯”了一聲就要起床,宋斯年實在看不下去了,摁着他的肩讓他躺了回去。
他認真地問他:“不去會怎麼樣?”
韓策吐息灼熱,嗓音沙啞:“最多賠點錢。”
宋斯年:“你能承擔後果嗎?”
韓策低低地笑,由于氣息短促,笑到一半又咳嗽起來。
宋斯年:“别去,錢是掙不完的。”
韓策:“我要是不去,梁哥會一直給我打電話,再不去,他會親自過來,很煩的。”
宋斯年拿起他的手機,直接關了機。
小何還在外面按門鈴,宋斯年開門把她打發走,不一會兒,梁進又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沒那麼好說話,宋斯年隻得将他放進門。
梁進想進卧室,宋斯年就攔在門口,氣得梁進問他:“你是韓策的誰?有什麼資格攔我?”
宋斯年寸步不讓:“就算我主觀上再讨厭韓策,客觀上,我們也有二十年的情誼,他媽昨晚還跟我媽吃飯喝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不要命。”
梁進:“不就發個燒?大男人發個燒會死嗎?堅持一下會死嗎?他死了我負責。”
宋斯年笑了:“哈哈别搞笑了,他生病休息一天你都負責不了,你能負責個啥呀?你作為一個經紀人,在藝人突發意外的時候跟甲方協商也是你的工作内容之一吧?韓策病成這樣了你還讓他出工,你這個經紀人可真好當。”
梁進:“總比某些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好。”
二人在韓策卧室門口你來我往,唇槍舌戰,争論了十多分鐘,最後無論梁進說什麼,宋斯年都複讀機一樣重複地罵“周扒皮”,梁進氣咻咻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