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範明軒第一次說出如此體貼的話,箫玉聽得心中遽然跳了下,他上一世無父無母,這一世有個爹也跟沒有一樣,他不知道真正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但能說出這種話的範明軒,竟然讓他産生了種嚴父的感覺,他不由笑了下:“是,多謝義父。”
從範明軒這裡離開後,箫玉又被雲茗送回了桃苑,一到桃苑他就直奔浴室而去,不管心情如何,他身上可是真的冷。
接下來的時間裡,箫玉每日晚飯後,都會去範明軒密室中的玄玉床上躺一個時辰,而範明軒就坐在擱架外的桌子旁處理公務。
箫玉明白玄玉床有助于練功,也下了決心要努力練功,可是時間越長,他卻越抵觸玄玉床,甚至有些害怕玄玉床,每每躺在上面的時候,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個時辰趕緊過去。
漸漸地,他最想聽到的就是,範明軒那句:“下來吧。”
而當箫玉從寒劍庭離開,回到桃苑後,就會立刻泡在浴池中,很長時間後才出來。
影月幾人見此,不免有些擔心箫玉,伺候他也更加盡心。自從箫玉準許影月幾人習武後,他們倒是變了許多,不再總是冷冷冰冰的,偶爾也會跟箫玉聊聊天,甚至說笑上幾句。
這一日,箫玉又跟着範明軒來到密室,從一走入石室,箫玉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還沒接觸到玄玉床,已經條件反射的冷了,走到那排擱架前,箫玉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範明軒問:“義父,我能從這裡拿些武功秘籍看看嗎?”
事實上,範明軒隻讓箫玉在玄玉床上躺着鍛煉體質,還沒開始教他武功,而範明軒對箫玉鍛煉的成果,似乎沒有任何滿意的地方,當然也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這讓箫玉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體質太不行,讓範明軒失望了,不過範明軒臉色向來冷冷淡淡,失不失望根本看不出來。
“你想看?”範明軒問。
“恩”,箫玉點點頭,如果真是他體質不行的話,那多看看書也許能彌補呢,而且有書可看,還能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不至于在躺到玄玉床上時,隻感到煎熬。
“要看什麼自己去拿,這裡的書可以随便看”,範明軒道,其實說起來,範明軒除了對箫玉睡玄玉床這件事堅持外,其它方面對箫玉是非常寬松的,衣食住行也給的很好,若不是他說話行事冷淡,跟一個真正的父親也差不多了,而且他還經常抓着箫玉手腕号号脈,看看箫玉身體怎麼樣。
“謝謝義父”,箫玉道,從擱架上随便抽了本書,拿着躺到了玄玉床上。
範明軒依舊坐在外面,一邊等着他一邊處理公務。
可是箫玉躺到床上後才發現,看書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他唯一的感覺隻有冷,隻想着一個時辰快點結束,翻開書後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索性将書放了下來,又開始翻來覆去的轉着身體,但是範明軒就在外面,他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隻能小心翼翼的翻轉着。
不知道什麼時候,範明軒處理完公務,走到了玄玉床邊,此時箫玉閉着眼睛,從平躺着變成了蜷縮一團。
範明軒伸出手抓過箫玉手腕,箫玉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上方的範明軒,顫抖着聲音道:“義,義父”,箫玉冷的眼中似乎都結了層冰霜,連範明軒的模樣都看的不甚清楚。
範明軒直接将箫玉從床上拉了下來,箫玉一個不穩摔到了他腿邊,他等箫玉緩了會兒後,才道:“我明日要出去,在外面呆一段時間,這期間你若想過來便過來,不想過來就在桃苑休息吧。”
箫玉不由擡起頭:“那義父要走多久?”
“也許半月,也許更久。”
“哦”,箫玉低應了聲。
這天回去時,箫玉把看的那本書也帶了回去,他一到桃苑,影月兩人就迎了上來,手中還端着準備好的熱湯。
箫玉先拿過那碗熱湯,咕咚咕咚給自己灌了下去,然後把手中一直拿着的書遞向影月兩人:“給,送你們個東西。”
影月接過來一看,立刻露出了驚訝:“公子,這是給我們的?”
“當然,這是義父收藏的劍譜”,箫玉笑道,因為被派來伺候他而不能習武的事,箫玉一直想補償下影月他們,隻是不知道這書會不會讓他們喜歡,“這劍譜應該挺好,但我看不懂,還是給你們看吧。”
“可,可門主不會怪罪嗎?”
“沒事,義父讓我随便看,那我就讓你們随便看了”,箫玉道,“不過看完後要還給我,我還得送回去。”
“這”,影月影舞兩人互看了眼,突然齊齊向箫玉跪了下去,“多謝公子。”
箫玉趕緊扶住她們:“别動不動就跪了,不過是本劍譜,你們若是喜歡,我下次再給你們帶别的來。”
匆匆說完這話,箫玉直接走向了卧室,他現在急需泡澡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