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迫中止,褚纖雲放下令牌,問道,“花?什麼花。”
侍女迫不及待地想帶她過去,“您到前院去看看就知道了。”
前院,剛踏進半步,墨遷就抱着一盆花快步朝她走來,獻寶似的語氣說道,“阿雲你看,我養的牡丹花開了。”
盆土中的牡丹花開得正豔,芬芳馥郁,嬌嫩欲滴的花瓣随着微風輕輕搖曳,層層疊疊似朝晖雲霞,又似舞女綽約多姿盡展歌喉。
為眼前所見的牡丹花貌所驚豔,她擡手輕撫了撫幾片花瓣,忍不住感歎道,“好漂亮。”
眸中映出她的笑顔,墨遷伸手與她一同撥弄着花道,“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呢,昨日終于開花了,阿雲,送給你。”
“我不能收。”雖然有些心動,但她沒道理把别人辛辛苦苦養的花這般輕易地收入囊中,褚纖雲眨眨眼,道,“你肯定費了不少心思才将它養得這樣好,你留着,我飽一飽眼福已經很滿足。不過日後我如果遇到養花的難題來問你,墨夫子要認真傳授哦。”
墨遷笑,不在意那些道,“我養它本就是為了送給你,牡丹花明豔,和你一樣,不過阿雲比牡丹更漂亮。”
“是呀小姐,别辜負墨公子一番心意呀。”侍女在旁附和。
不等她開口,墨遷把花遞給旁邊的侍女,“放到你們小姐的房間裡,記得每隔幾日澆一次水。”
“是,墨公子。”
想阻止,侍女卻已經抱着花飛快地離開了,生怕被她叫住似的。
墨遷明亮的眼眸再次看向她,“阿雲你用過晚膳沒?時辰還早,不如我們出去轉轉?”
褚纖雲擺擺手,“今日有些累,改日吧。”
墨遷對她的心思直白,可她一直以來隻把他當朋友對待。
“也是,才從濟安寺回來,需要好生休息,之前聽念湘姐說你們要在那兒待三天,怎麼昨天剛去今天就回來了?”
這聲詢問讓褚纖雲想起薛念湘叮囑她的話。
“那附近荒郊野嶺,隻有濟安寺能藏身,傷他的人搞不好會派人來這兒搜尋,因此我說早早帶他離開。我們本來打算在濟安寺待三天結果提前兩日回去,如果有人會問起緣由就說……”
幸好阿湘回來的路上跟她提了此事,不然現編借口,說的理由跟阿湘對不上還會令人起疑。
褚纖雲假裝歎息道,“濟安寺的景色沒有想象中美,祈完福就想回來,要不是太遠了想當日就回來。”
“那真是有點可惜了,不過聽說在那兒祈願很靈,阿雲,你祈的什麼願?”
她脫口而出道,“那當然是祈願一生一世一雙人啦。”
聽到這樣的願望,墨遷并不驚訝,自信地揚起嘴角道,“這還需要祈願,你答應嫁給我不就實現了?何況我們本就自小有婚約。”
“什麼自小婚約,不要亂說。”
“哪裡是亂說,這是事實呀。”
年幼時第一次見面,墨遷特别喜歡逗褚纖雲玩,墨遷他爹見了,打趣他說,這麼喜歡要不給他定個娃娃親。
隻是句玩笑話,墨遷卻把它當真,且還想為此付諸行動。
褚纖雲不知道說什麼好,“又是這樁陳年舊事,你找得到第二個把它作數的人嗎?”
墨遷語氣玩笑道,“怎麼,阿雲着急想嫁給我了?那我可要好好準備……”
褚纖雲氣笑,作勢揮拳,“墨遷我看你是想挨揍。”
墨遷裝作害怕地拔腿跑,“哎呀、差點就被阿雲打到了。”
“别跑!”
“哈哈哈阿雲來追我,追到我就老老實實任你處置。”
兩人跟小孩似的打打鬧鬧,滿院子跑。
——
“兩位,裡面請。”
萬寶齋幾日前放出消息,這次拍賣會的重頭戲是一件法器,今晚各大家族都派了代表前來競拍。
世間大部分家族既要後輩修煉法術,又要他們延續家族的繁榮,自然,那樣的修煉多數是為了鞏固家族的實力。
雖有異族侵擾,但追求權力和地位的欲望并不會因此枯竭。
把子女送進宗門修煉,期望他斬妖除魔、抵抗赤疣,肩負起拯救蒼生的責任,不拘泥于世俗權力的家族占少數。
拍賣法器的消息一出,各大家族翹首以盼,都想把它收入囊中。
天色漸暗,放眼望去,萬寶齋樓下車馬往來不絕,烏壓壓一片都是各家族的年輕小輩。
三樓,褚雲惜早早到達包間,随手拿起這次的拍賣品冊本翻看,珠寶、玉器、古董還有劍、鞭子之類的,拍賣品還挺多,但一看競拍價格,令人心寒。
一根簪子起拍價就上千兩,萬寶齋怎麼不去搶。
褚家經商有道全靠爺爺和大伯父兩個人,她親爹遊手好閑,整日吃喝嫖賭,手裡沒剩幾個錢。
又樂于生娃之術,她頭上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下面四個妹妹、兩個弟弟,不對,馬上就是三個弟弟了,因此雖出生于富裕之家,但他們沒有享不完的福,隻有數不清的兄弟姐妹。
家裡隻有大哥哥、二哥哥和四姐姐最受寵,至于她,運氣沒那麼好,她爹估計連她叫什麼都記不住,自然荷包裡也沒多少閑錢。
若非阿湘約她來,她應該不會參加這種拍賣會。
話說回來,一個多月沒見到阿湘了,也不清楚她最近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