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宴請之名義,商界名流推杯換盞間也是在談生意。從前陳長風都是在“小孩”那桌吃飯的,這次他跟着陳世羽一起上了主桌。
程諾和陳奕安坐一桌,遠遠看了兩次陳長風,看到他端着酒杯意氣風發的模樣,和她印象裡那個臭屁的幼稚鬼截然不同。
她小聲問陳奕安:“你想不想坐那桌?”
陳奕安幹淨的眼眸裡半分對名利的向往都沒有,“不想,累。”
程諾又看看陳長風,她不知道接管生意累不累,但陳長風睡覺的時間好像的确越來越少了。
陳奕安淡然地用公筷給程諾夾了筷子肉,“反正有我哥給我賺錢花呢,我躺平就好。”
一派天塌了還有陳長風頂着的樣子。
程諾吐槽他哥:“你也不怕他把你老婆本都給你賠光。”
陳奕安思忖了片刻,又看向穿着白西裝打着小領結的李皓行:“那就靠皓皓了。”
程諾也看李皓行,居然覺得他看起來比老大更靠譜。
李皓行被這兩道莫名灼熱的視線盯得有些緊張,把自己面前的酥餅獻給程諾。
聲勢浩大的宴席沒程諾什麼事,晚上的家宴她才得以露臉跟陳老爺子說上幾句祝詞。
老壽星人精一個,面色慈祥地喝了她敬的酒,還讓陳世羽送她一套海邊新開的别墅樓盤,“我記得這孩子喜歡海吧?”
陳世羽笑眯眯地應了,對程諾揮揮手讓她坐回去,别在這種時候客套推讓。
長長的宴會餐桌,程諾這次坐在了陳長風旁邊,他中午大概确實喝了不少酒,這會兒雖然看起來還清醒,但話已經不多了,還會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安靜地對着她笑。
看起來怪瘆人的。
原本還好好的,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陳世羽和大姐卻因為一塊地皮的去留問題吵了起來。
陳家的産業姐弟倆都有參與管理,但陳世羽年輕氣盛的時候非要自己創業搞點名堂,後來是做互聯網發達的,陳氏地産的業務大多由大姐掌權。
現在陳世羽的行為被大姐認為是在争權,親姐弟也要明算賬了。
氣氛有些壓抑,小輩們主動地離席去院子裡玩。李皓行還算是個小朋友,跳進泳池玩水去了。
李柚柚想跟丈夫一起談正事,又擔心小兒子不懂事,拜托給程諾讓她看着皓皓。
程諾接了重任,就坐在水池邊看皓皓套着個遊泳圈撲騰來撲騰去的,像個小鴨子。
李皓行遊到程諾身邊,想拉她下水:“浪花姐,他們說你泳技超一流。”
程諾笑笑:“這你都知道。”
李皓行:“我什麼都知道!我還知道表姐表哥不喜歡我大哥,覺得他要搶他們的位置。”
程諾聽他這話,趕緊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外人在。
李皓行不在意地抹一把臉,“他們說都敢說,還怕人聽見嗎?姐,你下來玩呀,教我遊泳!”
程諾搖頭:“我又沒帶泳衣,下什麼下,你也快上來吧,夜裡風涼了,小心感冒。”
她一直拒絕,坐在不遠處和陳奕安聊天的陳長風看見了,走過來觀察了一下,然後撒酒瘋一樣把西裝襯衣解開直接扔地上,嘴裡喊着“蕪湖”,撲通一下跳進池子裡。
水花大得像海嘯來了。
李皓行尖叫着大笑着躲避他大哥,卻被陳長風推着在泳池裡飛速疾馳。
程諾覺得頭疼,一個皓皓她都要小心盯着,又多了個醉鬼,真要是出事了她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同時撈上來倆!
陳奕安也走過來,程諾讓他勸他倆上來,陳奕安攤手:“這倆祖宗哪個聽我的?”
兄弟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在程諾幾次三番的催促中才不舍地上了岸。
池邊,程諾和陳奕安都拿了大号的幹淨浴巾守着。
李皓行已經有性别意識了,并不想像個小寶寶一樣被程諾用毯子包裹住,越過程諾身邊沖向二哥。
緊随其後的陳長風拽着扶手走上來,他上身裸着,黑色的西裝褲浸透了水貼在腿上,全靠腰帶束着才沒掉下去。
臉上的紅暈也不知是剛才喊得太興奮還是中午的酒意沒退,在路燈下分外明顯。
這不要臉的東西看着程諾手裡展開的浴巾,直接跌了過去。
程諾下意識地就把浴巾一包,包在他背後替他擦了擦水——從前她幫忙給寶寶皓皓洗澡的時候這麼包過他。
反應過來這太像是主動抱着他了,程諾立馬松開手,人也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浴巾沒了支撐,直直掉落在地。
陳長風不去撿浴巾,卻拉住了她的手腕,聲音也像被水浸過似的,“你還要跟我氣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