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顧君酌酒醒的差不多,堅決不回顧錦城那:“你就一張床,晚上怎麼睡?我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幹嘛非要擠一塊兒。”
顧錦城拗不過他,不敢逼得太緊,開車送他回秦羽的小區。
有種奇怪的偷情的感覺,簡直就是完事兒之後送情人回家的既視感。
顧錦城咬牙,回去就把客卧收拾出來,下次無論如何不能放他走。
顧錦城磨磨後槽牙:“秦羽住這嗎?”
顧君酌解開安全帶:“不怎麼住。”
不怎麼住,那就是還會住。
顧錦城:“有客卧嗎?”
顧君酌哼笑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麼獨。”
回身拿起後車坐上的袋子,裡面是顧錦城送他的“節節高升”。
顧君酌拉開車門下車,捏着袋子沖顧錦城示意:“謝了。”
顧錦城:“上去吧,早點休息。”
顧君酌點點頭,轉身上樓。
秦羽不在,顧君酌洗了把臉,頭腦清醒不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身上穿着顧錦城準備的衣服。
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從來都不了解顧錦城,今天才發現他骨子裡的瘋狂。
為了奪權,不惜铤而走險、與虎謀皮,哪怕他意圖篡權的對象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顧君酌輕笑,那副盛氣淩人、目空一切的樣子真是像極了顧楓,要不說人家血脈相連呢。
沖着鏡子潑了一把水,鏡中人變得模糊不清。
抽出一塊面巾,顧君酌擦拭身上的水珠。
顧錦城算計的明明白白,他不相信張央,根本沒打算跟他借錢。
雖然江岸的董事會包藏禍心、貌合神離,但都是抱着隔岸觀火的心思,沒有誰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
張印在華南分部捅出這麼大簍子,已經連累到總部,一旦巨額虧空被公開,江岸股價可想而知。
董事會的人一定會捂死消息,絕不會容許一絲一毫洩露的可能。
張央許諾提供的造假證據根本就是空中樓閣,一旦顧錦城借錢買下奧康,江岸的資金虧損就會成功轉移到同舟身上。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顧錦城不可能打赢數據造假的官司,返還賠償金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到時既能讓顧錦城以巨額債務的代價拿下奧康這個燙手山芋,又能捏住張印的把柄。
簡直是一石二鳥。
他要做的就是幫顧錦城先拿到張印經濟犯罪的證據,讓錢多運以奧康的名義對江岸提起訴訟。
再以法律援助的名義名正言順地掌控奧康金融。
真是好算盤。
身上有些發燙,顧君酌回過神,發現他一直在機械地擦着脖子。
扔掉面巾紙,顧君酌自嘲一笑。
躺到床上,胳膊搭上眼睛。
玩不過你們這群老奸巨猾的天賦逼,天生蓮藕轉世嗎,一天天的這麼多心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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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顧君酌走進寫字樓,電梯門快要關閉。
“等會兒,等會兒。”
顧君酌眼疾手快,按下開門鍵,是吳倩。
吳倩氣喘籲籲地踩着高跟鞋小跑進來:“小顧,來這麼早呢。”
奧康金融實行早九晚六的打卡制度。
這個點确實算是早的。
顧君酌:“昨天下午跟着錢總參加酒會,還有一點工作沒完成,就提前來了。”
吳倩想了想:“是要交給我的那個,對吧?不用那麼急,今天下班前給我就好了。”
顧君酌笑笑,電梯門開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沒到上班時間,公司裡冷冷清清沒有其他人。
吳倩放下包,到茶水間沖咖啡。
再回來的時候,辦公室裡傳出早點的香味。
她的胃不好,匆匆忙忙吃完一頓飯會讓她難受一整天,又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細嚼慢咽,索性省掉早飯的環節,每天早上一杯咖啡度日。
工作多年,吳倩已經習慣,公司裡的其他人也沒有誰會帶早飯到工位。
她已經挺久沒有聞到這麼香的小籠包味了,啊,還有紅湯馄饨。
吳倩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
吳倩:“小顧,還沒吃早飯啊。”
走到工位前,赫然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還有一份打開的馄饨。
無論是味道還是成色都讓人食指大開。
顧君酌擡起頭:“哦,我吃過了。昨天錢總說倩姐是個拼命三郎,工作起來連吃早點的時間都沒有,我想今天你肯定也沒吃,剛讓人送上來的。”
吳倩愣了一下。
顧君酌沒看她,盯着電腦,手上動作不斷,狀似不經意地說:“倩姐胃不好吧,我有次路過茶水間,看見你在吃藥。”
“把紅牆公司的文件傳給我吧,我對紅牆有些了解,讓我來做,倩姐今天安心吃個早飯吧。”
吳倩心裡酸酸的,獨自離家打拼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她吃沒吃早飯。
她心中熨帖,高興地坐下,打開電腦開始傳文件:“那行,幸好是紅牆,交給你我放心。”
她樂滋滋的:“你對紅牆肯定比我熟。”
紅牆是顧錦城大學時代仿造一個知名殺毒軟件,做出來的畢業設計。
因為内存小,沒廣告,防控能力強,一度在大學生中廣受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