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酌:“走吧,送我回去。”
笑容收斂。
顧君酌:?
顧錦城調轉車頭:“這才幾點?帶你去個地方。”
顧君酌擡起手腕:“你在說什麼,已經快九點了。”
顧錦城沒搭理他,一路帶着他走出城區。
窗外景色越來越荒涼,顧君酌差點以為顧錦城終于決定痛下殺手,現在把他帶到事先準備好的埋屍地。
顧君酌被自己無厘頭的想法都笑了,可見以前他和顧錦城的關系有多緊張。
聽見他的笑聲,顧錦城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顧君酌:“沒什麼,就是覺得是個殺人抛屍的好地方。”
顧錦城聽懂了他的意思,彎了彎嘴角,胸腔震動,低聲笑了出來:“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種形象,那你還敢上我的車,膽子不小。”
顧君酌放平椅背,向後拉伸,放松緊繃一天的脖頸:“誰抛誰不一定呢,打得過我麼你?”
顧錦城隐晦地看了一眼他漏出來的腰線,沒再說話。
四十分鐘後,車在山頂一個緩坡處停下。
顧君酌拉開車門,山下星星點點,燈光璀璨,整個s市被他盡收眼底。
眼睛微怔,他還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這個自己一直生活的城市。
身處其中的時候,隻覺得覺得壓抑、忙碌,讓人疲憊不堪。
抽離之外的時候,卻又讓人覺得那些煩惱全是庸人自擾,原來這座城市這麼美好。
“呲”的一聲。
顧君酌回過神,發現顧錦城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瓶紅酒,從周圍飄散的白氣看,居然還是冰鎮的。
顧錦城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他。
顧君酌倚在車前,喝着冰鎮的紅酒,眯起眼睛看着山下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大腦放空一片。
隻覺得那些煩心的勾心鬥角都遠去了,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放松過。
顧錦城端着酒杯走過來,靠在他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慢慢喝着。
過了一會兒,顧君酌:“咱倆怎麼回去?”
顧錦城端起酒杯,将所剩不多的酒一口悶了:“叫代駕吧。”
顧君酌點點頭,拿過酒瓶給兩人續上。
s市是沿海城市,即使已經進入7月,也不顯得悶熱。
海風帶來潮濕的涼爽,山上微風吹過,顧君酌仿佛能聽見波濤打在礁石上的聲音。
山下燈光逐漸變得朦胧,眼前出現一個又一個模糊的光點,睡意漸漸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顧君酌猛然睜眼,發現顧錦城一直在看他。
顧君酌調整了一下姿勢,緩解發麻的身子:“我睡着了?”
顧錦城:“三五分鐘吧。”
顧君酌端起酒杯喝完剩餘的酒,時間有點長了,已經不想開始那麼清涼。
顧君酌:“有冰塊嗎?”
顧錦城答非所問:“去打個耳釘吧。”
顧君酌愣了一下,沒聽明白:“什麼?”
顧錦城回過神:“沒什麼?冰塊?有,在後備箱。”
顧君酌奇怪地看他一眼,走到後備箱,發現裡面有一台小冰箱,夾起一個冰球放進杯子裡。
顧君酌探出頭,想問他要不要,突然住了嘴,他不知該怎麼喊顧錦城。
之前關系再怎麼僵硬,他也是叫顧錦城“哥哥”;現在關系雖然緩和,“哥哥”兩個字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沉默半響,顧君酌故作自然地道:“要冰塊嗎?”
顧錦城回頭,長腿一邁,走過來遞給他杯子。
顧君酌沉默地夾起一個冰球放進去,重新斟滿紅酒。
沉默的氛圍蔓延。
顧錦城接過酒杯,眼中有着莫名的情緒,他輕聲道:“如果不想叫哥哥,就叫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