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腳步匆匆,正看見申小豹跪在牆角抹淚,哪吒一把把兩個小孩扯起來,對申正道不贊成道:“被拍到又不是他們的錯,罰小孩幹什麼?”
緬因貓一臉别扭得看着哪吒,眼神中透出幾分不明顯的崇拜和希冀。
哪吒卻沒多看他一眼,他悻悻低下頭去,揉了揉申小豹的膝蓋。
申小豹揉着發麻的腿,解釋道:“是我貪玩,而且還沒察覺到有人偷拍,爹罰我是應該的。”
哪吒給了他一個暴栗,對申正道建議道:“先散了吧,萬一真有什麼,他們還得保存體力呢,現在練廢了可不行。”
申正道大手一揮表示解散,敖丙上前給幾個哭出來的小孩遞了遞紙巾,安慰道:“先回去休息吧,大人會保護好你們的。”
“我們能保護好自己!”小實驗體們一臉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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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光臉上一派沉重。
敖丙走過去輕輕抱了抱父親。
剛一下飛行器他就發現這裡的信号屏蔽解除了,父親應該是一直在關注網上的輿論,隻是如今敵暗我明,隻能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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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際聯合防衛委員會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楊戬在辦公室翻閱資料,直到看到《實驗體權益法案》中的某些條例才徹底松了口氣。
“咚咚。”
“進來。”
臨時辦公室沒有休息室,楊戬也不指望在敖家這個omega這裡享受多好的待遇,隻是連辦公桌和辦公椅都不符合人體工學比例,讓他一進大樓就很難休息,他看見沉香冷着臉拖着一張折疊床進來,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臭小子,知道心疼你舅舅了?”
沉香咬咬嘴唇:“休息會吧,我幫你盯着。”
“你經驗不足,看不出聯盟那幫王八蛋到底想幹什麼,我得親自盯着才行。”
“有必要嗎?”
楊戬靜靜看着他,沉香翻了個白眼:“随便你吧,我是沒您老人家高尚,我去外邊看看有什麼能做的。”
少年走後,楊戬揉了揉眉心,“唉,這可比打仗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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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點開光腦,針對竹林谷孤兒院,網上已經有人放出了申小豹的“死亡證明”,更有“内部人員”放出了敖光簽過字的資助證明和敖家“實驗室”的舊址,以及申公豹和敖家人來往密切的傳聞。
扯上申公豹,網上可算是炸開了鍋,這些年對于實驗體究竟是戰死還是失蹤的言論每次一端出來就能吵上八百層樓,畢竟當年衆目睽睽下實驗體自爆是事實,申公豹搶走了精神體容器也是事實。
而之後對于“實驗體究竟有沒有精神體”這件事,則又會吵上幾百層樓。
但巧的是,吵歸吵,申公豹的家鄉卻一直沒被人扒出來過,這實在是不符合當代網友的開盒水平。
敖光瞥了一眼所謂的“實驗室”:“那是忘了哪一年了,我們出資建的戰後臨時醫院罷了。”
敖丙冷笑一聲,“這是沖我們來的。”
敖光點點頭,“早知道有這麼一天。”
申公豹在一旁,一臉不耐,“一旦卷進‘活體試驗’這種輿論風波裡,想抽出去可就難了,我那個師兄,做人做事都太陰險!”
哪吒歪頭,“你這麼确定他是人哦?”
申公豹猛地回頭:“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敖丙和哪吒突然反應過來,對視一眼。
“半個月前,新的機甲防禦系統才逐步上線。一年前這個研發項目被提上日程時,聯盟的實驗室以科研人員不上戰場,資源應該更多向前線戰士為由,沒有向星際資源調配委員會那邊遞交升級申請。”
哪吒攤手,“我隻是随口一罵,但你這麼一講,蠻可疑的嘛。三年前你們發現蟲族進化出了思想,後來又發現了有精神侵染能力的蟲母……無量不是三天兩頭搞這個實驗那個實驗?有沒有可能和你想得一樣……”
敖丙瞳孔微微放大,“有可能。”
就算不可能,也可以想辦法變成可能。
申公豹眨巴着眼睛,恍然大悟。
敖光停下腳步:“你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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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申公豹面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牛嚼牡丹的哪吒,敖丙靠在父親肩上,和父親一起研究敖氏的财務報表。
哪吒扭頭盯着光腦,“怎麼樣?沒問題吧?”
申公豹給他續了一杯,“你,你又看不懂,别添亂了。”
哪吒撇撇嘴,用敖丙給的新光腦登陸星網看自己的賬号,他的賬号一直是個人模式,不允許任何人關注,也不允許非好友評論,他醒來後第一次登陸,隻看到父親和大哥偶爾的幾句私信,紅了眼眶後,沒有回複。
現在一登錄還能看到兩人的話,他挨個回了句“平安無事,照顧好自己”後,就點開了敖丙的社交主頁。
以前的敖丙社交主頁是一片空白,近三年倒是轉發了很多,偶爾也會發一些動态提醒大家注意防護之類的,但從來沒回複過别人的評論。
啧,蠻官方的嘛。
粉絲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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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完财報後,敖光駕駛飛行器離開了海島,申正道體力不支早早睡下,哪吒靠在敖丙的肩頭,問申公豹:“您怎麼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