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得知家人逝去的那一刻,我就再沒什麼可怕的了,那些年作為實驗體,我每天都戰戰兢兢,為了向上爬,幹了不少髒活。之後相安無事十幾年,我以為自己進了軍部,就算不能出人頭地,也好歹有一些話語權,不會再和以前一樣被人随意拿捏。誰成想,我和我的家人,不過是一群蝼蟻,之前放任,是不被放在眼裡罷了。
“我可以一輩子做一隻陰溝裡的老鼠,但我絕不允許小豹、和那群孩子們和我一起,一輩子待在這裡。”
敖丙不忍得偏過頭去,哪吒贊成的點點頭,“反正都死過一次了,爛命一條就是幹。”
敖丙皺起眉,申公豹瞪了哪吒一眼,“這麼大的人了,說話注意點,别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不吉利。”
敖丙也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贊同,哪吒心虛得看了敖丙一眼。
“今晚反正也睡不着,我們去看星星吧!”
申公豹擺擺手,“你們年輕人去吧,我去補個覺。”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兩個人,“你的床,修、修好了。”
哪吒鬧了個大紅臉,敖丙嘴角無聲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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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敖丙打了個哈欠,最後兩個人也沒看成星星。
敖丙靠在哪吒的心口,數他的心跳,“又比剛剛快了兩拍。”
哪吒低頭狠狠親了一口,“沒有的事兒,你數錯了,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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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海面風平浪靜。
哪吒忙着打水漂,敖丙在海灘上替他找合适的貝殼或者石子。
一覺睡醒,網上的輿論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離譜,敖丙收到一些同僚和下屬的關心,調查令也沒有下放。
敖丙登上星網,發現絕大多數民衆竟然跑到自己賬号下表示支持和相信:
“實驗體教會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鋪天蓋地的揣測隻是捕風捉影,omega保護條例給我帶來的自由和好處是真的。”
“我們下城區之前一直被人說是髒亂差,我家小區還被造謠說是紅燈區,市政建設提上日程後連塗鴉牆都整成打卡點了。”
“衆所周知,敖氏的阻隔劑和防溢貼是最貴的,但敖氏的藥是最便宜的。”
“貴是因為材料特殊而且貼十幾個小時都不會有副作用啊……”
“是非對錯我自有分辨,敖氏有錯我自會網暴,但誰也别想渾水摸魚,诋毀真心辦事的人。”
“我三觀不正,人體實驗又咋了?我這種普通人能活着就很好了,不介意有實驗體在我背後為我出生入死和犧牲,再說了,說不定人家自願的呢?”
“樓上三觀未免有些太不正了……小心藕粉,但是仔細想想作為普通人好像也沒錯,我們又不能改變這個世界,活着就已經很艱難了……不說了明天早八,我去洗洗上吊。”
“活着很難,改變世界也很難,但如果我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就起碼不要給正在為我們争取更好未來的人拖後腿。”
“路過忍不住想說一下,六年前我小妹一出生就患有信息素過敏症,很多醫院都沒轍,我們家沒什麼錢,小妹幾乎是等死的狀态,我在網上發洩情緒,敖氏集團旗下的慈善機構私信我們,說是醫療合作,但實際上我小妹現在住在療養院裡,每周抽兩管血檢查檢查身體,連吃飯都不用我們操心,這樣的企業我是不信會做出有違醫學倫理的事情的。”
“李哪吒能和敖丙成為好朋友,這不就是鐵證?”
“也說不定是被蒙蔽了或者另有所圖呢?炒作也說不定?”
“是啊哈哈哈,炒作了好幾年友情,李木吒這個藕霸毒唯還沒出來辟謠,真是權勢滔天啊哈哈哈哈,樓上錢好賺嗎?帶我一個呗?”
“……”
敖丙盯着屏幕上的“好朋友”和“友情”,微微蹙眉。
哪吒後退,差點被自己腳下堆成小山的貝殼和石子絆倒,扭頭看向不知道在刷什麼的敖丙:
“丙啊,太無聊了,我們去約會嗎?”
他的眼裡似有星辰閃爍,敖丙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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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咱們跑這一趟是圖啥呢?”哪吒一邊擰鑰匙一邊不解的問,“早知道敖叔把信号屏蔽解除了,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敖丙一時無言,選擇轉移話題,“大哥醒了,說沒什麼大事,準備休息休息,讓你晚上别去打擾他。”
“哦。”哪吒一邊在衣櫃裡挑挑揀揀一邊碎碎念,“這件不錯,這件也不錯,這個更好,丙啊,穿哪件?”
敖丙脫了外套,把領章去了,換了個休閑褲坐在一邊等這人打扮自己,聞言道:“穿那個黑色的T恤配灰色的工裝褲吧,對應的配飾在旁邊的袋子裡。”
哪吒拎起敖丙說的衣服,挑挑眉,“還有小玩意兒啊?什麼時候訂的?”
“一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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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牽着手來到遊樂場門口,從特殊通道進去的哪吒沒忍住“喲”了一聲,“不用排隊?”
“咱們家的,不用。”
敖丙語氣平靜,哪吒卻從中讀出了一絲得意,他撓了撓敖丙的手心,“以後是不是得稱呼您一聲敖總了?”
二人未經掩飾,哪吒紮着高馬尾,仔細看頭上有兩根麻花辮,一起被收進黑色的發繩裡,敖丙的長發随意用一個皮筋綁了兩圈,現在已經松松垮垮的垂了下去。
察覺到周圍人的偷拍,哪吒得意洋洋地沖鏡頭比了個耶。
鏡頭裡的alpha歪着頭,衣服下擺是精緻的紅蓮刺繡,脖子裡墜着半個太極圖案的吊墜,單手摟着穿着白T恤,外搭薄款牛仔外套的omega,沖鏡頭懶散一笑,眉眼間盡是挑釁。
金吒刷到後一臉無奈的點了保存,隻看表情,還以為這家夥豎的是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