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幾十裡之外,林錦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揉着鼻子,接過身旁男人遞來的手帕蹭了兩下,又立即按語音:“你為什麼不說話,我知道你在聽,我這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了。”
沈書渠:不方便,一會說。
林錦還想指責,被人先按住手腕抽走手機,溫和但霸道地安撫:“好了,先把飯吃完吧,沈書渠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弱。”
“你不懂。”林錦皺着眉,焦慮道:“我不管他,他一定不行的。”
他不敢跟任何人說沈書渠不僅有性瘾還有嚴重的性倒錯,一般人都難以承受的病在沈書渠身上簡直是滅頂的災難。
他有一次去沈書渠家裡,不小心撞見他從最裡側的房間出來,手腕上有沒來得及遮住的傷口。
他還以為被人虐待了,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
那裡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展示廳,陸聞輕穿過的戲服、佩戴過的首飾、海報,一一擺放。
有一種幹淨到變态的極緻沖擊。
林錦看着桌上一束被完整收攏好的尼龍繩,聯想到他的傷。
沈書渠神色平靜地關門帶他回客廳,甚至還給他倒了杯熱茶壓驚。
“我有性瘾。”
“還有性心理障礙,是一種心理和行為偏離正常并以此作為性興奮和性滿足的主要方式的一種精神障礙,通俗叫法為,性倒錯。”
林錦震驚得說不出話。
沈書渠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正常到不正常的冷靜,像是一個醫生在科普知識。
“我們認識十年了,我從來沒見過你有、有這種……”林錦微抿了下唇,艱難開口:“是在國外造成的嗎?”
“不是,很早就有。”沈書渠給他換了一杯茶,說:“我告訴你這些是不希望你擔心,同時希望你保密。”
林錦廢寝忘食翻了半個多月的資料,頂着一張煞白的臉拖沈書渠去看醫生。
他去是去了,但看起來太正常了,心理醫生差點兒都覺得他沒問題。
後來他沒辦法了,試圖勸他約個炮算了,沈書渠擡起頭看他,說:“我結婚了。”
林錦想,都怪陸聞輕。
車裡靜谧了足足一分多鐘,沈書渠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了進退兩難。
陸聞輕現在是娛樂圈優雅貴重的前輩老師,但其實當年單槍匹馬對抗三個專業保镖,将他帶出陰暗閣樓。
沈書渠不會處理傷口,被迫要用吻來補償,他的初吻是混合着香草奶油與血腥味的熱烈印記。
“沈總,借口這麼難想?”
“不是。”
“那是什麼?”陸聞輕單手撐着頭,慢條斯理複述了一遍:“我不是讓你離陸聞輕遠一點嗎?他不是好人……”
沈書渠額角青筋亂跳,艱難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是什麼意思?”
沈書渠輕吸了口氣,絞盡腦汁給林錦這個缺心眼兒找補。
“他不了解你,隻看過你一部電影代入太深了以為你脾氣不怎麼好,沒有惡意,你别往心裡去。”
“我要是非要往心裡去呢?”
沈書渠無奈背起黑鍋:“我替他跟你道歉。”
陸聞輕眼底閃過幾分興味:“你打算怎麼跟我道歉?嘴上說說?”
“……要求你提,隻要你不跟他計較我都會照辦。”
“任何事?”
沈書渠點頭:“任何事。”
陸聞輕俯身逼近,幽深瞳眸沉沉注視仿佛一隻抓住了獵物的狼,帶着危險的壓迫感。
沈書渠心跳瞬間加快,如同被扼住了喉嚨,看着不斷逼近的臉,毛孔幾乎舒張開。
“你倒是挺大方。”陸聞輕坐回去,淡淡評價。
沈書渠察覺他有些不高興,思忖片刻,說:“陸聞輕。”
陸聞輕閉目養神,沒開口。
沈書渠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放在了他手邊,“你晚上沒東西,低血糖可以吃一點。”
“不想剝。”
沈書渠思考片刻,剝開糖紙遞給他,“陸聞輕。”
兩人到家時熱搜已經處理幹淨,葉緣也聯系媒體删除和沈書渠有關的照片視頻。
下車時已經快十二點,湉湉探出頭:“哥,胸針怎麼辦呢?”
陸聞輕瞥了眼孤零零的糖,看都沒看那胸針:“查誰送的,還回去。”
湉湉下意識去看沈書渠,“那如果對方不要呢?而且人家好心送你,你退回去人家很傷人。”
“不要就扔了,你想要?”
湉湉哪敢要,連忙說:“不不不,我不敢要,要不然您先放在沈總這兒收着,以後想要了再要?”
沈書渠伸手接過:“給我吧。”
湉湉如蒙大赦,連忙雙手奉出去。
沈書渠帶着東西推開門,把包裝漂亮的盒子拆開,拿出胸針放在一個空的展示台上。
如同博物館的玻璃罩幹淨無痕,房間内濕度溫度适宜,是保存物品最合适的狀态。
模特或站或坐,相同的是擁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