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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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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沉怎會忘記,松開緊咬的牙關,一字一句回道:“記得。”

當年夫子談起荀彧之死,他因夫子所言而陶醉其中,年少不懂收斂鋒芒,當衆感慨一番引得夫子誇贊。

怎料課後李錦司帶着學堂幾人鬧哄哄過來,當時他的書桌挨着蘭玉階,李錦司将他們的書桌拼在一起,之後拿起蘭玉階的茶杯問他:“你如此喜愛你的兄長,若他的茶水有毒,你又可會為他飲下,救他一命?”

答案是必然的,所以他不假思索拿起茶杯欲一飲而盡。

當年蘭玉階從這群人的行為中察覺不妙,所以将二人的茶杯交換,警告李錦司等人莫要胡鬧。

“不過你兄長千算萬算,也沒料到兩杯都有毒吧。”李錦司仍舊一副玩笑的模樣說道,“可惜不知誰人手抖,下毒沒點分寸,給杯子抖多了點,險些讓我們小雲澤命喪黃泉了。”

他說得那樣輕巧,像在闡述着一件無關要緊之事。

可他的一字一句皆讓蘭沉感到無比反胃,尤其看見李錦司以此為樂的樣子時,他恨不得割了這人的頭顱喂狗。

但他不能,天子腳下金陵城,此處又臨近官衙,一旦有人報官狀告他草菅人命,必然是少不了走一趟刑部。

時隔多年,他對于下毒一事毫無證據,即使有人證在場,但這些人何嘗不是狼狽為奸,他區區一個無權無勢的面首,又能如何出這口惡氣?

蘭沉緊握着袖下的雙手,側目看向身旁的蘭玉階,他看着這位從容不迫的兄長,胸腔裡排山倒海的惡心一湧而上,如被異物堵着的喉嚨瞬間被這口濁氣沖破,他快速捂住嘴,緊接着幾聲重咳打破了宴席熱鬧。

“雲澤!”蘭玉階率先轉身将他扶着,臉上的溫和被擔憂打破,“這是怎麼了?”

蘭沉邊咳邊搖頭,餘光見小厮端起桌上的茶遞了過來。

“砰——”茶杯碎落一地。

是蘭沉揮落的,他下意識想退遠,可蘭玉階還扶着自己,衆人見狀不妙,紛紛停下動作觀望這邊動靜,隻見他被圍在數人中間,和每個人都保持着距離,根本無人能靠近。

蘭沉咳了好一會兒,忍着被蘭玉階觸碰後的難受,被迫掩嘴起身,深吸一口氣平複内心,無視衆人投來的目光,扯開被他扶着的手,倏地轉臉道:“兄長,恕我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奉陪了。”

他咳嗽後的聲音略帶沙啞,語氣十分堅定叫人不容拒絕。

蘭玉階不悅睨了眼李錦司,眼底雖無責備,但明面上少了客氣,看得李錦司心裡發虛。

不出片刻馬車便準備好了,蘭沉沒有絲毫逗留離開了宴席。

當長街的寒風迎面撲來時,他微微昂首吸了口新鮮的冷風,寒氣驅散腦海裡的混亂,讓他得以冷靜的同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馬蹄聲漸近,蘭沉尋聲望去,神色蓦地一頓,發現這馬車和自己來時所乘略有不同,唯獨那随行的侍衛卻并未改變。

未等他細想,身後的踩雪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回身看去,瞧見蘭玉階拿着錦盒快步走來,身邊還跟着莫桑與和李錦司。

蘭沉眼底閃過一絲厭煩,隻覺今日的見面毫無意義,尤其想到宴席時所聞,更叫他莫名打一身寒顫,下意識擡手抱了抱臂膀,看着他們的靠近退後兩步。

見狀,蘭玉階的視線率先落在他的身上,仔細端詳後才發現他未披大氅出門,以為他今日匆忙趕來和自己相見,一股暖流自心裡淌過,連忙解下身上的大氅,快速上前朝蘭沉披上。

蘭沉走神間察覺有人靠近,等他發現是蘭玉階後為時已晚,溫暖的大氅已然将自己包裹,瞬間驅趕了衣袍上的寒氣。

蘭沉神情一愣,緊随其後發現擺脫不了時汗毛直豎,鼻息被一縷淺淡香氣占據,讓他忘了拒絕。

這味道他再熟悉不過,是蘭氏釀制的香,唯有蘭玉階房中常有。

他垂下眼簾,鼻尖萦繞着淡淡香味,看着身披的墨藍氅衣,仿佛回到蘭府與兄長形影不離的日子,那時候他會在兄長夜半未歸時,抱着兄長榻上的被褥,嗅着這個香味,蜷縮在偌大的床榻裡等着兄長回來。

等他被吵醒之際,昏昏欲睡中發現了兄長的身影後,會下意識尋着兄長的懷裡鑽進去,等不安消弭方才酣睡。

而他關心的從來都是兄長是否回來,隻要還在便足夠,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忽略了兄長身上酴醾香被另一種氣息取而代之。

若他早些發現,是否就能早些明白有另一人的存在?

如果那時能看清他們的真面目,撐着眼皮苦等的夜晚可會少一些,被抛棄後帶來的痛苦又可會有所減少?

蘭沉的鼻尖突然一酸,為曾經年少無知的自己感到不值。

蘭玉階見他走神,以為他被凍着了,便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意外發現他不似從前瘦削了,感到寬慰的同時,猜想是蘭沉離開了自己後沒法挑食,身在皇宮身不由己無法挑剔,這才能将身子養好。

随着兩人之間的距離的拉近,蘭玉階自認他們之間的拘束在消失,仿佛回到他們在蘭府舊時,遂輕歎一聲道:“李錦司雖無禮,但你也切莫計較,你長大了,過去的小事何必計較,若你在陛下這般鬧性子,豈非連累家人?”

他看了眼蘭沉身後的馬車,知曉他決心要走,認真叮囑道:“下回出來相見時也别毛毛躁躁的,記得把大氅穿好,為兄會和從前那般一直等你的。”

話落,蘭沉緩緩擡首朝他看去,在他溫柔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臉頰。

這樣滿眸深情,專心緻志望着自己的蘭玉階,是當年他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明明現在蘭玉階什麼都沒做,他卻感到萬分痛苦。

他渾身發冷如墜入冰窟之中,瞬間置身在兩年前的那場雪夜,送他上京的蘭氏家奴嘴裡的取笑猶在耳畔,他們嘲笑自己對兄長的癡心妄想,辱罵他隻是蘭氏養的工具,稱他的學識靠偷取而來,将他貶得一文不值,笑他淪為令人恥笑的面首玩物。

偏偏這一切落在蘭玉階口中,全部變作長大了何必計較,而他曾經最需要的,無助時最奢望聽見關心的話,如今也輕而易舉聽到了。

如此随意的言語,他從前竟掏心掏肺去索取,最後卻落得遍體鱗傷,連活都活不下去。

蘭沉心中痛苦更甚,蘭玉階握着他肩膀的手并未施力,卻将他壓得喘不上氣了,讓他眉梢慢慢蹙起,一股惡寒突然湧上胸口,嗆得他再次掩嘴咳嗽,快速後撤數步,掙脫了蘭玉階。

“雲澤。”蘭玉階未料他不适,想上前察看,卻見蘭沉越退越遠。

兩人的距離再一次被拉開,寒風卷起腳邊的飛雪,他們之間霎時間被蒙上一層白紗。

若隐若現,相隔甚遠。

蘭沉不斷克制自己心底翻滾的情緒,卻無法阻擋在他對視上蘭玉階的眼眸時,那陣自心底湧上的麻木酸楚,逐漸包裹着全身,令他凝滞頃刻,才算拼湊回過往點滴,找回對此人的厭惡。

他平靜的心頭不由顫動,前事緊跟着向他蜂擁而至,也逼着他再度交錯在當年的記憶裡。

他看着蘭玉階和圍繞在四周的風雪,遙想被此人親手獻給新帝的那日,也如此時這般風雪交加,隻是相比眼下的冷靜,那晚的自己,多的何止是撕心裂肺。

明明被背叛,被利用,被羞辱,都是面前這個男人所給的,為何這個人還能風光無限出現在面前,滿嘴漂亮的話,淡定地對他說教。

蘭沉借着漫天飛雪掩藏自己眼底的惡心,找了個理由說道:“風雪勢大,兄長回吧,今夜我還需侍寝。”

他這麼說本是為了劃清界線,讓蘭玉階意識到現在兩人身份的不同,即便他們同為蘭氏名義上的親人,也該因為帝王的面首身份而避嫌才是。

怎料此言一出,卻把蘭玉階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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