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身影再次動了,池野走遠了。
宿幺聽見漸行漸遠的腳步,眼底一閃,放開手低頭狠狠咬在了顧斐小臂上,他鉚足了勁,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了嘴。
報複成功的宿幺迫切的去看顧斐臉上的神情,讓他失望的是,對方就像沒有痛覺一般,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從容模樣,甚至連眉頭都沒眨一下。
宿幺錯愕了,他一直知道顧斐不是什麼正常人,畢竟正常人是不會在羅帕沙丹裡建旅店的。
但是,現在,就現在。
宿幺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隻覺得頭皮發麻。
“松開,松開!”,宿幺掙紮着,不再照顧顧斐‘畏寒’的體質,隻想快點出去,“我要去上廁所,你快點放開我!”
顧斐這才松開了兩隻手,卻沒打算讓宿幺一個人出去,“外面很黑,我陪你去。”
宿幺本來就不是去上廁所的,他是去接電話的,連忙摁住顧斐想要起身的動作,他原本就被人夾抱在懷裡,又着急去抓人,連着大腿一下就翻了過去,措不及防的跨坐在了對方的胯骨之上。
堅硬的肌理抵着柔軟的兩側内裡,宿幺吃痛着蹙了蹙眉,兩隻手使壞的撐着分明的肌理使勁往下壓了壓,如願聽見一聲短促的悶哼之後連忙起身,還不忘出聲警告。
“你要是敢跟過來就完了!”
做足了威脅之後,動作敏捷的鑽出了帳篷。
留下顧斐一個人躺在原地,呼吸急促的看着遠走的小小身影目光微微沉,一隻手拽過睡袋蓋子自己下半身。
越靠近羅帕沙丹中心,夜晚就越短,帳篷外守夜的是田依依和池野,宿幺沒看見田依依的身影,隻匆匆跟火堆旁的池野對視一眼,就連忙往黑夜伸出走去。
或許是今天的火堆燒的太旺盛,火堆旁的人,眼鏡被火焰映得發紅,十分吓人。
宿幺也沒敢走多遠,找到一處石林密叢就躲了起來,手心緊緊拽着口袋裡的電話,微微出汗。
也許是因為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又或許是因為他要瞞着所有人,宿幺有些緊張。
電話屏幕顯示着十一點五十九,還有一分鐘,,宿幺從口袋裡拿出關機的電話,打開了開機鍵,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守時的給他打電話。
滋滋——
在電話響起的第一聲,宿幺接通了,電話另一頭沒有聲音,沉默了一會之後,宿幺才把電話放在自己耳邊,小聲謹慎的‘喂’了一聲。
“這麼久不說話,還以為你被顧斐困在身邊出不來。”
宿幺皺眉,對方的聲音跟池野一模一樣,但池野從來不會用這樣輕浮的語氣跟他說話。
“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宿幺嚴肅道,整張臉跟着緊繃起來,手掌握成拳頭狠狠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武’一些。
“我是池野啊,你不是聽出來了嗎?”
詭異的就好像世界上真的有第二個‘池野’一樣。
“你騙人。”,宿幺厲聲,“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用了變聲器。”
對方似乎被他的想法逗笑,低沉又輕浮的笑聲透過電話帶着莫名的電流聲,宿幺隻覺得耳朵不舒服。
“那要我幫你回憶嗎?”
宿幺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電話另一頭傳來細碎的聲音,他聽不真切,良久對方才再一次開口。
“你的日記本還在我這裡,要聽聽嗎?”
宿幺腦子一頓,遙遠的記憶被勾起,幾乎在池野開口的一瞬間,宿幺頓時紅着臉叫停。
“11月2,我對池野一見鐘...
“閉嘴!”,宿幺抱着電話惱羞成怒道,“不準念,不準!”
他從檔案裡得知,在記憶中是有一本日記本,就是池野手中的,關于他在高中對池野一見鐘情後,記錄池野一言一行,甚至某些堪稱變.态的舉止行為。
明明不是宿幺本人寫的,上面的事情也并非他親自實操,但在對方僅僅念出第一條的時候,記憶就如潮水一般湧上來,伴随而來的還有莫大的羞恥。
“為什麼不念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戲虐輕佻。
“就是不準念了!”,宿幺脖子都被氣紅了一圈,“你究竟想幹嘛!”
意外的,對方并直接回答,在寂靜的石林裡格外沉默。
“你...”,宿幺面上的神情不算好看,“你不會壓根就沒想過吧。”
電話是在對方的刻意安排下讓他發現的,開機的時間也是在對方的計劃之内,但現在卻告訴他,給他電話,讓他知道‘池野’的存在,卻沒有了下一步。
總不會隻是想跟他在深夜裡煲電話粥吧!
“要跟我走嗎?”
“啊?”,宿幺不懂,池野再一次說道。
“别跟顧斐和那個冒牌貨在一起了,我接你走,你不是就想去羅沙旅店地下嗎,誰帶你去不都一樣?”
宿幺更懵了,他知道‘羅沙旅店’,是顧斐在羅帕沙丹開的旅店,也是他們這趟的終點站。
但是這麼叫旅店地下?
“跟我走吧宿幺,顧斐根本護不住你,軍方跟獵金的人最近在這附近活躍的很厲害。”,電話另一頭見宿幺遲遲不出聲,煩躁的啧了一聲。
“還是說冒着被抓的風險,你也要跟着顧斐?”,譏諷的聲音将宿幺從迷懵的狀态裡拽出來。
謎團一個接着一個砸在頭上,宿幺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腦子這麼亂過,他不是來跨越無人區的嗎,不是一場極限類的旅行嗎?為什麼從對方口中得知出來的消息,這麼雜亂?
電話另一頭,久久沒聽見宿幺的聲音,獨自又暗罵了一聲,他聽見對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又很快被壓了下去,聲音比之前多了幾分隐忍。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