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車内燈光昏暗,再加上外面的天也漆黑一片,燕執沒像現在一樣仔細看清少年的模樣。
宿幺在等着對方的藥,卻看見燕執那張五官鋒利冷峻的臉呆愣的盯着他,宿幺眉頭緊蹙,視線往下,對上一處情緒高漲快要跳脫的地方,臉色瞬間黑成一團,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擡腳踹了過去。
之前幾次的襲擊,宿幺都沒成功,這次卻出乎意料,敏捷的土匪頭子沒躲開他的一腳,被他正中下懷。
痛苦的夾着一絲不明情緒的悶哼從燕執嘴裡吐出來,宿幺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他踹了燕執一腳,踹了令人聞風喪膽的獵金老大一腳,還是那種地方......
宿幺後知後覺,心裡一緊,壓着顫音:“是你自己...不檢點,你,你不能打我...”
之前被壓在車窗玻璃的窒息感宿幺還沒忘,他不自覺的整個人退到床角裡。
宿幺看見吃痛彎着腰站在床前的人,脖頸都粗了一圈,青筋從衣領深處延伸上來,看着極為恐怖。
燕執深吸了口氣,隻覺得空氣都變了個味,甜的要命,他擡頭看着已經躲在自己床角的少年,喉嚨咽了咽,腳也好看。
啧,怎麼會有人長成這樣,還是個男的...
燕執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沉迷欲念的人,什麼檢點不檢點,簡直就是屁話,他活了二十七年,這他媽是他頭一會漲的慌。
熾白的燈光下,燕執直了直身體,手裡的幾隻藥膏被他扔在另一個床角,随後手臂一撈,把少年作惡的那隻腳被緊緊握住,将人從叫落裡踹了出來。
“不想挨揍,就乖乖别動。”
沙啞的聲音帶着隐忍,宿幺被吓的徹底不敢動了,先前哭了太久再加上一夜未眠,他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整個人軟的不行,又因為害怕僵硬着身體,下一刻他的鞋襪被人無情的扔在了角落,在宿幺驚慌失措的目光中,他的腳抵上了灼熱的溫度。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哭了,整個人被迫顫抖,腳底被摩的快要痛死了,眼淚也流了個幹淨,嘴裡開始胡言亂語。
“要,要破了,不準,不準了,不準......“
“乖,換隻腳。”
......
宿幺最後昏睡過去了,他做了個不好的夢,夢裡他變成了一隻蝴蝶,一隻被粘在蜘蛛網上的蝴蝶。
無論他怎麼用翅膀煽動,四肢被牢牢固定在蛛網上,隻能眼睜睜看着那知蜘蛛靠近自己。
他沒有被蜘蛛吃掉,隻是有不斷的蛛絲在他四周,越來越密集,他隻能在無盡的恐懼和驚慌中等待,蛛絲黏糊的不行,還帶着晨露要将他淹沒在緻命的陷阱中。
新的一輪耀陽從帳篷的縫隙照進來,宿幺才緩緩睜開眼睛,腹部涼涼的還有腳底和幾處其他地方,宿幺低頭檢查,是藥膏的味道。
眼睛似乎也被敷過東西,不然昨天他哭了這麼久,今天怎麼也該腫成金魚,但是以為敷過東西,隻有一點灼熱的感覺,摸着并沒有腫。
昨天...
記憶如潮水翻滾,一下夜裡的事情就被他記起來,宿幺臉色轉變,連忙看向四周。
他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一套,略微大了一點,但還算合身,周圍沒有其他人,整個帳篷隻有他一個,帳篷透着縫隙,隐隐約約能看見幾個身影。
宿幺不知道燕執去哪裡了,床上的枕頭從昨天的一個變成了兩個,很明顯在他昏睡過去後,那個土匪就睡在他旁邊。
“醒了?”
聽見燕執的聲音,宿幺下意識的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警惕的看着帳篷門口的男人。
燕執見狀,尴尬的咳嗽一聲,摸了摸鼻子眼生瞟了燕眼空無一物的桌子,開口道:“穿鞋,我帶你去洗把臉。”
獵金的駐紮地物資極其豐厚,明明身在荒漠伸出,四周都是戈壁,但水資源卻十分充足,燕執帶着人走到臨時搭建的棚子裡,給人接了滿滿一盆清水,又拿了一張帕子。
“放心,新的沒用過。”
宿幺接過帕子,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燕執,低頭洗漱起來。
“那什麼,你跟A市池家的那個少爺,池野,什麼關系?”
在燕執口中聽見池野的名字,宿幺愣了一瞬,被燕執看在眼裡。
“你是他親戚?”
宿幺接了一杯漱口水,搖了搖頭。
“你不會是他老婆吧?”
“咳咳!咳咳咳——”
宿幺被一口水嗆住,難受的咳嗽了好幾聲,燕執站在一邊趕忙拍了拍宿幺的後背,宿幺之前隻覺得燕執是個徹頭徹尾的土匪混蛋,但沒想到還是個大傻子!
燕執見少年的反應這麼大,剛還隻是試探懷疑的臉帶上了幾根黑線,聲音也變得極其不爽。
“你真是他老婆?”
嘩啦——
宿幺忍無可忍,将手裡還沒來得及倒掉的漱口水潑在了燕執的臉上,頭也不回的出了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