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幺覺得顧斐瘋了,又或許從一開始他遇見的就是一個瘋子。
咚咚咚——
門外響起救命一般的敲門聲,宿幺心神一動,動作迅速的從顧斐身邊找到空隙,連跑帶撲的打開了被鎖住的門。
門外是燕執。
“在幹什麼,怎麼久都不開門?”,燕執的目光落在驚慌失措的宿幺身上,餘光迅速瞥了眼房間内。
有些人,聞着味兒就來找他的人了。
“顧老闆。”燕執大方的牽着宿幺的手走進了房間,對上正在整理衣服的顧斐。
“趁人之危的事情,不像是你的作風啊。”,燕執挑釁的擡着眼眸,指腹有意識的揉搓着少年柔軟脆弱的手背。
燕執說的理直氣壯,就好像忘記了先趁人之危的是他自己。
氣氛一時間變得僵硬起來,之前在樓下,燕執身後跟着的獵金成員太多,顧斐尚且有顧慮,但現在隻有他們三個,顧斐目光沉了沉像是在思考現在是否是個合适的機會。
宿幺緊張的呼吸都變淺了,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風暴的中心。
咚咚咚——
門口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人都在呢,這麼熱鬧?”,門口男人一襲黑色風衣,一頭亮眼的紅發蓬松的搭在額前,眉星劍目。
宿幺見門口又多出一個人,腦袋更加轉不過來了。
是池野,又不是。
池野頂着房間内衆人的目光,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原本就不寬裕的房間被迫容納了四個人,顯得十分擁擠。
宿幺呆呆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池野’,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池野毫不客氣的牽起了宿幺另外一隻手,像是宣示主權一般:“各位這麼圍着我男朋友,不太禮貌吧。”
男,男朋友?!!!
宿幺的眼睛因為太過驚訝而睜得溜圓,同樣的站在他身邊的另外兩個人也緊蹙着眉頭。
“你男朋友?”,先出聲的是燕執,比起動作他更擅長動手,宿幺看見燕執拳頭都握緊了,要不是這地方太過狹窄,估計已經和人幹上了。
“這他媽是老子的人!”
宿幺的手腕驟然一陣刺痛,他的手被燕執拽得更緊了。
“幺幺,過來。”,站在最裡面的顧斐突然開口,聲音冷得能凝出冰來,宿幺隻覺得背後一寒。
“燕執,獵金就是這麼辦事的?”,池野是三個人中年紀最小的,臉上總是能看見一股傲氣和隐藏不住的野心。
比起其他兩人毫不遜色,三個人的氣場相當,隻有宿幺在這場緘默的争鋒中表現得像個鹌鹑,一動也不敢動,眼神也躲閃着不去和任何人對視。
燕執被氣的一笑,額角青筋微顯,冷嘲一聲道:“老子想怎麼辦事就怎麼辦事,你算什麼東西?”
燕執不知道池野是怎麼跟到這裡的,他還以為對方隻對宿幺感興趣,能到旅店的人怕是都沖着那所墓穴來的。
“這傻.逼你找來的?”,燕執眼皮跳了跳,沖着顧斐質問道。
在宿幺的視角裡,顧斐背逆着窗戶,因為背光的緣故男人的半張臉都陷入刺眼的陽光裡,讓人琢磨不清。
其實在這三個人裡,宿幺最害怕的是顧斐,一年前能孤身一人進入墓穴,甚至表現出驚人的适應能力,在得知他不能離開墓穴後,甚至提出要搬進來和他同住。
種種行為都不像一個常人能做出來的。
顧斐的目光一直落在宿幺身上,聞言淡然開口。
“你不是想進墓嗎,能開啟墓穴的鑰匙一半在他手裡。”
墓穴,鑰匙。
宿幺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聰明的從他們的對話中提取關鍵信息。
果不其然,燕執在聽見池野手裡有鑰匙後,猙獰的表情遲疑了一瞬。
“古墓的鑰匙有兩部分,剩下那一半在哪?”,燕執開口,粗狂的手掌煩躁的抹了把頭發。
凝重的空氣中,顧斐輕笑了一聲,原本冰冷的臉重新勾起了笑,熟悉的狹長着眼角。
“你把人從我手裡擄過去兩天了,他沒告訴你?”,顧斐的聲音帶着嘲諷和享樂。
燕執一臉霧水的低頭看向宿幺,“你一直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一處,宿幺被三道灼灼的視線盯着,下意識懵着臉搖頭。
他哪裡知道剩下一半的鑰匙在哪?他根本就沒出過古墓,從前在墓裡也隻見過一個人,更别提什麼鑰匙了,他連鎖都沒見過,唯一擁有的東西還是顧斐當時送他的半塊殘玉......
宿幺突然想到什麼,水光一片的眼眸眨了眨。
鑰匙?一半?一半殘玉?不是吧......
“鑰匙是塊玉?”,宿幺輕聲問了一句,被燕執捏着的手腕就被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