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擡起手臂,緊握成拳的右手打開,兩顆血紅骰子出現,他眼睛微眯,眨眼間将骰子扔到了對面,附了靈力的骰子帶着破空的聲音打向荷官。
蒼白修長的手攔下了骰子,荷官随意轉了兩下,輕輕一握,骰子化作飛灰消失在空氣裡。
而在所有人的頭頂,一道金光閃過,那每個人都熟悉的冷硬的聲音響起。
“第一日,未時三刻,一位客人發現暗規則,成功晉升。”
“現公布已被發現的暗規則:所有人可以不擇手段的赢。”
無時無刻不在高呼吵鬧的一樓安靜一瞬,轉瞬間爆發出巨大聲響。
顧白皺起眉,他沒想到這賭場會當衆公布暗規則,雖然沒公布他的名字,但周圍的人卻知道是他,看來這裡不能久留。
他拿起已經變成灰頸鶴的木牌,冷冷的對荷官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您什麼時候休息?”
荷官眼神戲谑,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興奮,“那就看客人什麼時候休息。”
顧白目光冰冷,狠狠剜了他一眼,又不想多搭理他,在周圍人還沉浸在消息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隐在了人群裡。
索性周圍人沒有注意到他的行為,他踏上樓梯,輕巧地上了二樓。
顧白沿着長廊走着,這些房間長的都一樣,一間一間的,就算有門牌号,也不容易找到路。
木制地闆無法吸收腳步聲,在如此安靜的走廊裡,他隻能放輕腳步。
一個個轉彎,憑着感覺走了一會,顧白沉默了,“為什麼房間号不按順序排啊?!”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把007喊出來的時候,拐角處忽然傳來一段對話。
“我查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下落,怎麼可能放棄。”
“所以你就一次又一次的不顧自己是嗎?”
“你多想了,我最惜命。”
“郎山奈!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郎山奈?顧白止住腳步,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不出去。
魏百部像是壓抑着怒氣,“三年前,要不是我上山砍柴,你就死在了那座山上,郎山奈,你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
郎山奈卻很平靜,安撫道,“最後一樣了,之後就不會再有了,百部,讓我了了心願可以嗎?”
魏百部沒作聲,略帶慌亂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裡響起,接着是一聲無奈的歎息。
“顧仙師。”
郎山奈走過轉彎,來到了顧白面前。
“好巧啊。”顧白揮揮手,略尴尬。
郎山奈不在意的笑笑,“讓仙師見笑了。”
說完他皺了皺眉,似乎不想繼續讨論那件事,便轉開了話題,“我剛得到一個消息,那位少年沒有事,目前被一股力量好好護着呢。”
顧白詫異的看着他,卷丹不會有事是他和奚長漠商量過得到的結論,郎山奈為什麼會知道?
郎山奈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道,“我剛才看到了,就在四樓,仙師可以放心先做自己的事。”
顧白按下心底的疑慮,沒有當面問他為什麼會闖入四樓,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二三六房間在哪?”
郎山奈側身給他指了個方向,他便離開了。
而有了明确的方向,這次他很快便到了房間門口。
賭場準備的房間是很普通的木門,做工精細卻沒什麼大的雕刻裝飾,看起來倒是很安全。
顧白站在門口,指尖放出一道靈力,鑽入門縫檢查了一番房間,發現這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房間。
“不應該啊。”
他疑惑出聲,“像這種推門必送命的劇情,怎麼能這麼正常呢?”
不過想到接下來的事,他還是推開了門。
房間很正常,基本東西都有,用料也是低調奢華那一挂的,挑不出毛病,又說不出好處,隻能說是一個十分标準的卧房。
架子上擺着幾個做工精細的瓶子,幾枝忘憂花插在裡面,算是房間裡唯一的裝飾。
顧白推開木窗,便能看到一樓混亂的場景,他趴在窗沿上,漫無目的的觀察了一會底下的人。
“确實不愧是傳言裡頹靡的樂園,太瘋狂了。”
在看到一個賭徒情願用刀在腿上割上十八道傷口也要繼續賭下去的時候,他不由得發出感歎。
半晌,他合上窗戶,随意在房間裡轉了兩圈,姿态頗為閑适。
然而下一刻,他大手一揮,充足靈力将整間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幾顆祈象珠從牆角滾了出來。
他拿在手裡抛了抛,擡手打碎這些小球,輕笑道,“傻逼,偷聽技術真該去進修一下。”
他做完這些,便吹滅燭火,等待着時間到來。
一樓,自顧白走後,荷官就又是一副懶散模樣,有人過來要賭,他也十分的不耐煩。
黝黑瞳仁裡映着血紅微光,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膝頭,漫不經心的想,那位客人在做什麼呢?
想到今晚的私會,他便有些按耐不住,他已經不想待在這裡應付這些蠢貨了。
酉時到,燃靈燈,賭場籠罩在紅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