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顧白站在房間裡,專心盯着門。細微腳步聲不急不緩,隔着房門一點點靠近,直到停下。
他迅速開門,一把拽過門外的人,将其拉進了房間。“仙師這麼急嗎?”
熟悉又輕佻的聲音響在耳側,被拽進房間的那人雙臂一伸,戲弄般靠近。
顧白松開手,嫌棄般拍拍衣袖,“你還真喜歡這個殼子,捅了一劍都不耽誤你用。”
他的對面,暮遲勾着嘴角,默認了這句話。
顧白不想浪費時間,便不再和他廢話,“一樓裝了暗械,能暗中引導人的情緒,以及昨晚三樓死了隻魔。”
談起正經事,那邪氣風流的遲暮轉眼間變成了冷淡沉穩的奚尊主,“你想上三樓?”
顧白點了點頭,“早上公布的暗規則應該與那隻魔有關,我想看看,早做防範。”
奚長漠道,“可以,等會我帶你上去。”
顧白有些驚訝,“這麼有把握?”
奚長漠笑笑,“你也說我别有用心,那怎麼可能就隻有幾個傀儡在這裡?”
“高調求親的魔界尊主,冷漠狠心的小奚,以及這個一身風流的小厮遲暮。”
顧白意味深長地掃了他兩眼,“我有的時候真的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奚尊主。”
奚長漠淡定回望,“你覺得哪個是哪個就是。”
顧白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要點臉吧。”
把騙人說的這麼輕描淡寫,臉皮着實厚。
他無奈擺擺手,伸手想推開門出去,又停了一下,背對奚長漠道,“清理門戶的時候小心一點。”
這話說得頗為别扭,似是說話的人不經常這般囑咐人。
奚長漠微微愣了一瞬,眼神蓦地溫柔下來,“你也小心。”
這算是承認了他來賭場的目的,顧白放松下來,緊張而握緊的手也松了下來,他搭在門上的手用力,推開了房門。
由于三樓位置特殊,這一樓的看守要比二樓嚴上幾分,上樓要亮身份牌,驗過身份才可以通過。
“遲總管,您這是?”
樓梯口,兩個守衛一臉為難,眼神不停瞟向掩了面目的顧白。
奚長漠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的看了兩人一眼,“我的人還要查驗嗎?”
“這.......規矩擺在這,我們也不好違抗。”
奚長漠眼尾壓出一道鋒利線條,冷冷拽過挂在顧白身上的身份牌,直接扔給了那兩個守衛,“那就好好看看。”
守衛手忙腳亂的來回看了兩眼,才恭恭敬敬的遞了回來。
顧白心底有些疑惑,但壓了下來,隻安靜跟在奚長漠身後,一路七拐八繞,終于停在一間屋子前,他手心忽然被一個毛茸茸的爪子撓了一下。
他低頭看,一雙滴溜溜轉的黑眼睛沖他眨巴兩下,刷的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塊身份牌落在他手裡。
顧白懂了,将身份牌好好挂在了身上,小心翼翼地,一旁地奚長漠倒是看不過眼了。
“摔了又沒事,這麼小心幹什麼?”
顧白自顧自笑了兩聲,也不接話,走進房間裡,留給他一個背影。
奚長漠眸光暗沉,暗自後悔幾秒,早就說得把那隻隻知道吃的肥獸送到血池裡鍛煉一下。
三樓的房間與二樓的大差不差,屋内布置一目了然,顧白照例在房間裡摸了一圈,摸出三顆圓球,随手毀了,才檢查起細節。
奚長漠靠在門框上,并不出手幫忙,隻是視線随着顧白變動。
那隻魔的屍體早就處理幹淨,隻餘地闆上暗綠色血迹泅進縫隙裡,顯出這裡發生過的事。
顧白蹲下伸手想要抹一下血迹,卻被出言阻止。
“哪怕是個低魔,血也會腐蝕靈體,仙師還是離遠點吧。”
奚長漠走過來一起蹲下,将顧白伸出的手擋了回去,他随手一抹,摩挲兩下,道,“昨夜死的,大概在我去找你那個時候。”
顧白眼睫閃了兩下,眼眸出現波動,他拍拍手起身,“我再找找有沒有别的線索。”
說完,便扭頭翻找起櫃子。
片刻後,他朝奚長漠揮了揮手,“沒别的了,先下去吧,别引起懷疑。”
奚長漠不疑有他,神色自然地帶着他下樓。
隻是走到二樓,對面有兩人站在欄杆處,一人臉上滿是冰冷怒氣,另一人垂着眸一臉無奈。“郎山奈,魏百部?”
顧白疑惑出聲,這兩人怎麼在?奚長漠跟着看過去,“你認識?”
顧白随口回,“之前在酒館認識的,看起來這兩人又吵起來了,進來賭場也不過一天,這吵的第二架了。”
奚長漠并不關心這兩人,隻是看顧白有幾分上心,便道,“想勸?”
顧白搖搖頭,又點點頭,“一直吵肯定不安全,但這又是别人的私事,不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