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勸架。”奚長漠說着一把扯下顧白地身份牌,朝對面扔了過去。
身份牌感覺到不對勁,嗖地一下變大,轉眼間,一隻小黑狗正正撞向郎山奈。
郎山奈下意識用手接住,将小狗撈到了懷裡。
他臉上帶着不解,扭頭看向對面,隻見那裡顧白朝他揮揮手,示意他照顧幾天小狗。
魏百部隻瞥了一眼對面,便面無表情與小黑對視,好一會兒,他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小黑。
小黑哼哼唧唧,往郎山奈懷裡又縮了幾下,看起來很不樂意,眼睛黑溜溜的,水汪汪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看着對面兩人氣氛好上一些,顧白松了口氣,說實話,剛才奚長漠把小黑扔出去地時候,他有一瞬間是懵逼的。
因為奚長漠出手太過迅速、果斷,咻的一下小黑就飛出去了,他差點以為這是要高空抛物。
對面小黑在極短的時間裡,成功擠進了那兩人中間,撒嬌賣萌那叫一個熟練。
顧白啧了一聲,“綠茶小狗。”
恰好聽到這句話的奚長漠略微懵圈,但聽不懂不代表看不懂,他用目光微微譴責了下那隻原型兇狠卻偏愛裝乖的夢獸。
而感受到主人目光的小黑權當沒看見,歡天喜地的被抱着離開了。
“那我也下去了。”顧白扭頭朝奚長漠笑了笑,一派輕松。
他一如往常般混入一樓,周圍聚集的人很好的阻隔了某些暗處的視線,賭場最頂上是華麗繁複的燈,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燭火能照亮整個賭場。
深入地下的賭場卻能供這麼多人生活,這中間所付出時間金錢,怕是不敢想。
顧白靠在柱子上,臉上遮蓋的面巾他已經扔掉,略顯橙黃的燭火落在他眉眼上,在周遭的吵鬧裡,平白多了幾分憂愁。
一顆血紅骰子在他手心裡忽隐忽現,忽地抛了出去,骰子在眼前劃過,又落回手心。
修長手指張開,四點安靜朝上。他又抛了一次,依舊是四點,接下來三次,全都是四點。
他手指摩挲着骰子,棱角抵在手心,彰顯着存在感。
片刻後,他出現在四十七号賭桌前,将身份牌随意扔在桌上,開始晉升身份。
隻是在賭局開始前,他朝着荷官問了一個問題,“荷官有等級之分嗎?”
那荷官帶着面具,雙手撐在桌沿,嘴角溢出一絲玩味,“當然有,客人。”
顧白聽着這熟悉的腔調,嘴角實在忍不住抽了抽,按耐住想要扶額的沖動,他面無表情道,“那麼,我可以命令你,讓我赢嗎?”
荷官啊了一聲,“命令啊,客人。”
顧白挑挑眉,“不行嗎?最低級的荷官先生?”
荷官手指輕點桌沿,勾起嘴角,“當然可以,隻不過我很好奇,客人為何會想到命令?”
顧白冷冷擡眸,“你話太多了,我沒有義務向一個荷官解釋。”
荷官遺憾搖頭,“客人有些無趣了。”
顧白懶得理他不着調的話,這戲精,不演上兩把跟渾身不舒服一樣。
荷官拿起骰盅,十分敷衍的搖了兩下,往桌上一放,手指點在骰盅上面的圓球上,“猜一個?”
顧白接受着對面若有似無的視線,壞心眼的選了個,“小。”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他有些不耐煩,在揭開答案,身份牌晉升後,趁着還沒公布,他飛快離開了現場。
躲避掉那群人複雜的打量,他上了二樓,剛出現在走廊裡,大廳便響起那道冷漠的聲音。
“某位客人成功晉升,發現暗規則。”
“暗規則三,高級别永遠對低級别有天然壓制,命令無法違抗。”
顧白警惕着四周,他已經吸引了太多人注意,如今暗規則公布,必然會有人過來試探他。
他垂眸看向手裡緊握的骰子,暗自心想,“得加快速度,早點結束這個幻境。”
對,這裡是幻境,顧白已經确定這個所謂的地下賭場,隻是‘逢’制造出來的幻境。
昨天進來的時候,他尚在疑惑一個深埋地下的地方,是如何保證所有人的生存的?
過于明亮的大燈,永遠走不到頭的大廳,以及數不清的房間,這已經遠超人力所能為。
今早他發現的蛛網暗械,埋在牆壁邊上,當時他隻是以為是用來影響人情緒的,現在看來應該是用來穩定這個過于龐大幻境的。
而這枚骰子,才是讓他确定這是幻境的真正原因。
那個死了魔的房間确實沒留下線索,但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這枚骰子,血紅色,他隻在奚長漠手裡見過。
所以,從始至終,這就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局,而拿了令牌進來的郎山奈,化作荷官的奚長漠,以及莫名神秘的舟扶疏,都是抱着目的,主動進入幻境。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他要出去。
幻境待得越久,出去就越困難,血餘日隻有三天,也就是說,‘逢’的局隻需要三天時間,他得提前破了這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