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大步橫跨過欄杆,人還未到跟前便詢問道。
顧白回道,“有些事要來妖族找答案,師兄,你是……妖?”
黎北依舊冷冰冰的,“是,師父收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你……不喜歡妖?”
顧白連忙擺手,“不是,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師兄那個黎應清……”
“我知道,我從沒有想過找他們,此次下山也隻是為了除祟,卻沒想到會被妖族混迹在城池裡的一位長老認了出來,放心,花月節後我便會回宗門,我的名字是黎北,不是黎時天。”
黎北的目光很認真,像是承諾一般字字珍重。
顧白朝他一笑,“師兄不用作出承諾,上甯宗永遠都有黎北,我隻是想提醒師兄注意那個黎應清,畢竟真假少爺從來都是千古難題。”
黎北緩了神色,似是有些無奈,“知道了,市井傳言不可盡信,師弟不用太過擔心。”
他說完這句話,對面黎應清在叫他,無法,他隻能離開,前去應付那些官員世家。
顧白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順帶還收集了妖族目前官員的結構,算得上收獲頗豐,他在宴席上又待了一段時間,便找了個機會溜走了。
出了黎府,他尋了個隐蔽的地方,換上一身夜行衣,趁着夜色濃厚,打算先探一探禁地。
最初在聽到妖王提起劍影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那是他的東西,還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今夜參加了黎府的晚宴,他此刻應當已經到了禁地。
妖王并不阻攔他進入禁地,他就少了很多阻礙,一路加速禦劍,一炷香後,在主城外的一處洞穴前,他停了下來。
禁地之所以是禁地,就是因為其無法預知的危險性,曆代妖王都會加以陣法來封印這處洞穴,以防有妖誤入。
但現在,陣法卻被不知名的人暴力破壞,完整的符文變得殘缺不堪。
顧白皺眉,看來裡面出了問題。
下一瞬空氣被撕裂,一道火焰彎刀從黑暗處劈向了他,短暫照亮了他的一雙眼睛。
幾乎瞬間,他擡手召出半枝蓮,橫劍抵擋,側身卸力,反手撥出,半枝蓮幽綠的劍身在接觸到彎刀的瞬間,渾身靈力大增,劍意吞噬着彎刀上的火焰。
铮——
地面被彎刀深刺進去,刀身還在微微震顫。
“修為不錯,但可惜了。”
洞穴裡,一白衣男子走了出來,銀紋面具附在他臉上,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擡手輕招,妖刀拔地而起,沖向他手中,隻一瞬間,火焰便重新燃起。
顧白盯着那把妖刀,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同樣是火焰彎刀,以及殘缺的陣法。
他沉下臉,叱問道,“洛甯那個人,是你?”
白衣男子勾起嘴角,“幻暮有求于我,總不能拒絕,好了,你問題有點多了。”
地底下忽然湧出無數燃蝶,渾身浴火,以合圍之勢将顧白困住,隻待獵物露出破綻,這些燃蝶便會将其吞吃幹淨。
顧白輕掃一眼,眼尾壓出一道折線,漂亮的眼睛裡冰冷一片,擡劍輕揮,裹挾着萬千靈力的劍波隻一下便将周圍清掃幹淨,暗紅灰燼落到地面,這些燃蝶熄滅在夜風裡。
半枝蓮架在男子脖子上,他歪頭笑笑,“看來幻暮沒對你說實話啊,不然你怎麼會毫無準備就要來殺我呢?”
白衣男子眼底暗紅,面具下的嘴唇緊抿,片刻後,他惡狠狠道,“要殺就殺,磨蹭什麼?”
顧白漫不經心地彈了彈劍身,“我為何要殺你,說吧,是誰隻是你來殺我的,别說什麼夜探禁地為防消息走露而殺人滅口,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歡聽真話。”
白衣男子握了握拳,他是怎麼知道的?不由得他心底泛起一絲恐懼。
“靈官長,是他們派我來的。”
顧白緊盯着他的表情,片刻後将一道符文打入男子身體裡,才收起劍,“你走吧,回去就說今晚上祭司去了花樓,沒來禁地。”
“?!”
白衣男子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要這麼說?”
“當然,你廢話很多,難道是不想走嗎?”
“走了……”顧白看着白衣男子離開了禁地,才松了口氣,媽呀,裝逼太累人了。
不過祭司塔,确實該廢除了,就當是他給前世的自己收拾爛攤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