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疼。
嗚嗚嗚胳膊疼,後背疼,腰疼,大腿疼。
反正就是哪哪兒都疼。
誰家格鬥術就跟相撲一樣,随手一下就把人甩出去的啊。
如果不是每一次落地,都被季一憐用精神力稍微托了一下,顔柳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散架。
她甚至有種趕緊回家,脫衣服檢查身上的皮膚,是不是已經全部青了紫了的沖動。
這輩子沒吃過這樣的苦和疼。
沒穿越之前,顔柳特别能吃學習的苦。因為隻要在腦力上用功了,學習就能變成實質性的成果,改善她的處境和生活。
但這種身體上的苦,是真沒怎麼吃過。
季一憐看着也漂漂亮亮的,怎麼一進入陪練模式,就跟在超市殺了十二年的魚一樣木得感情。
“起來,繼續。”
季一憐看着賴在墊子上,已經完全不顧及形象整個人癱軟在那兒的omega,黑眸不着痕迹的閃了閃。
空氣裡那股獨屬于omega的甜香越來越明顯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以前那些alpha,在遇見信息素匹配的omega時,會是那個鬼樣子,就跟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了似的,透出春天萬物複蘇繁衍後裔的那種躁動和期待。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和那群四肢發達的alpha有什麼共同點。
可此時此刻,感受着體内蠢蠢欲動的信息素,那種頭昏腦漲,仿佛整個人要失去清明,隻想把面前散發香味的omega占為己有的沖動,足夠鐵證如山——她也不太清醒。
“起來。”她稍稍後退了一步,壓了壓眉眼,看顔柳時,神情冷靜。
顔柳氣喘籲籲躺在地上,細軟的發絲因為出了汗,直接貼在臉上了,讓她這會兒看起來有種淩亂美。
“不行了。沒力氣了,不想動了。”
她一口氣說完這幾句話,直接大字型躺在地上,說什麼都不願意再起來了。
她傻呀?起來讓季一憐再摔自己嗎。
就是一個沙包,也經不起十分鐘之内這麼多次的連環摔吧。
季一憐簡直是個宇宙無敵大變态。
顔柳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借着要教自己格鬥術的借口,特意來欺負她呢,看她的笑話?
反正她是不想再練了。
顔柳動都不動,感覺自己成了地上長出來的一個植物,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動彈的力氣。
季一憐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身形高挑的alpha一下子從居高臨下的俯視,變成了近在咫尺的距離。
顔柳忽然緊張局促起來,手一下子縮了回來,要去推季一憐。
然而對方卻将她的手腕一下握住,輕飄飄的,根本沒用什麼力氣。
“顔柳,你還記得自己是個omega麼。”
季一憐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起伏。
她每次都喜歡連名帶姓喊“顔柳”這兩個字。
顔柳以為對方又要譏諷自己,立刻像隻小刺猬一樣反彈。
“我不是omega是什麼。”
哼,不就是仗着精神力高,所以各種碾壓她麼。
又是格鬥摔她,又是精神力壓她。
顔柳充分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故意在賽前,來把她的體力和精神力耗光,好讓她明天在賽場上不戰而敗?
才不是她惡意把季一憐往壞的方面想呢。
是這個人一直都不按常理出牌,做點這樣的事兒,好像也有可能?
心裡氣呼呼揣摩着季一憐到底是什麼意思的少女,沒注意到季一憐的眸光變得越來越深黑。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alpha。”
季一憐氣息逼近,手輕輕捏住了顔柳的下巴。
她其實有在認真克制。
可奈何顔柳好像沒有任何AO之間,該有的防備。
信息素香到她幾乎要失神。
而始作俑者卻能這般無辜躺在地上,以一個近似邀請的神情,天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