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我去，剛剛線路闆上這條線是長這樣的嗎？”

“操，這什麼？不是剛剛都沒人發現的嗎？”

“有救了有救了，快修快修，兄弟們牛逼！”

不多時，蘇白再擡頭時，指揮艦已經穩穩懸浮起來，在各個岩漿死角的學生們發出歡呼。

她看了眼一直在呼叫司空的光腦，也不知道矢吹野找到司空沒有，哪怕真的生存概率微乎其微，她也要看到屍體才肯相信。

她默默祈求着别再像當年尋找父親時那樣。

那次她不停祈禱奇迹的降臨，等到的是卻是亞曆山大慘不忍睹的屍身。

多少年了，幾乎每次都是這樣，堅定地告訴自己沒有屍體就是還有可能存活，然後屍體就真的被找到。

這次……會不一樣嗎……

“F級，你不上來嗎？指揮艦修好了。”

蘇白聞聲看去，赫修站在艦橋上高高俯視着她。

“去接同學們吧，我一會兒再上來！”蘇白對赫修喊道。

“上來的早晚有什麼區别嗎。”赫修淡淡吐槽了一句，返回指揮室。

蘇白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紅。

很快公頻裡就聽到赫修喊話：“各小隊保持原地不動，等待指揮艦逐隊救援。”

指揮艦駕駛艙的駕駛員已經換成了赫修，他那熟練到與年齡不符的駕駛技術在這種地形複雜并且需要起起停停的環境要更夠用。看到各個小隊陸續被接上指揮艦，蘇白稍微放心了些，朝着矢吹野剛給她發來的定位趕去。

一道瀑布般的岩漿下，44小隊的戰艦隻剩了些渣。

矢吹野蹲在一旁，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夾着根棒棒糖，心不在焉地玩着包裝紙：“沒找到屍體。”

蘇白一時間沒力氣去想司空到底是屍骨無存還是掉進更深處了，呼吸聲都有些顫抖：“都怪我。”

她将娜莎掉包能源盾的事告訴了矢吹野。

“原來如此。我本來以為她……”矢吹野撕破包裝紙，将棒棒糖含進嘴裡：“教官，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我沒聞到血的味道。”

蘇白本就皺起的眉頭更加皺緊：“沒有血……”

矢吹野的表述讓蘇白有些在意，他的用詞是血的味道，而不是屍體的味道。

戰艦都被撞成這樣，沒有能源盾保護的司空不可能沒受傷，受傷就會留下血迹，就會被矢吹野聞到味道。

為什麼會沒有血呢……

蘇白彎下腰在一堆殘渣中翻找着，但這些碎得七零八落的零件确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她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她需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餘光中，一小塊碎石安靜地躺在戰艦殘骸不遠的角落。

蘇白緊緊盯着那其貌不揚的碎石，半響上前撿了起來，放在戴着黑色手套的掌心中。

緊皺的眉頭撥雲見日般舒展開。

“教官，你看啥呢？這石頭有啥說法嗎？”矢吹野湊上前。

與此同時，在裂谷裡兜了一大圈，将其他小隊所有人都接上了的指揮艦出現在兩人上空。

“上船了。”赫修在小隊頻道裡說。

蘇白：“矢吹野，你先上去吧。”

矢吹野：“你不跟我們一起？”

蘇白握住手心裡的碎石，看向下方的深淵：“我去找司空，你們回去就行，我會想辦法活下來的。”

矢吹野：“……你不走我也不走。”

蘇白：“不是，你這狗怎麼還挺粘人？”

“快點，就差你們了，哦，還有娜莎，你們有見到她嗎？”赫修道，“雖然我跟她不對付，但早點人齊早點撤，F級，她剛剛應該跟你在一起吧？”

赫修最後一個字音節剛剛落下，深不見底的黑暗裡再次傳出不安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