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身上的鞭子解開。”先知趴在地上,緩了一陣,喘了口氣說道,“我身上有一樣東西,拿給你看了,你就知道我是誰。”
司空站在一旁,目光帶着敵意:“小心他耍詐,這人說什麼都不可信。”
蘇白也有些猶豫,擔心先知是想诓她解開束縛,找機會逃跑。
“教、教官……”機甲悉數被解決,蟲族已經被震懾住,唐沁沁和矢吹野趕了過來,唐沁沁似是在顧慮什麼,小心翼翼,好像和蘇白搭話有極大的心理負擔一般,“還能這樣稱呼你嗎?還是要叫總、總長大人……”
該來的還是會來,蘇白頓感一種無法言狀的羞恥感在心頭彌漫,開口也結巴起來:“還、還是原來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吧……其實我不太希望你們,呃,把我和當年的我聯系在一起……”
雖然之前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但蘇白還是應付不來這種場面,她說完剛剛那番話,氣氛陷入沉默,尴尬得讓人渾身不自在。
“啊對了,沁沁,有件事正好需要你幫忙!”蘇白急中生智轉移話題,“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個人限制在一定的空間範圍裡?”
蘇白簡短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唐沁沁身上寶貝衆多,唐澤幾乎是将家底都掏給唐沁沁防身了,蘇白記得銀翼司有一種磁場裝置,能夠限制空間,不知道唐澤有沒有給唐沁沁。
“我想想……”唐沁沁思索片刻,拍手道,“好像還真有!”
蘇白餘光瞥過先知,見他身子僵了僵。所以說他剛剛果然是打算逃跑吧!
唐沁沁抖出六隻飛盤大小的金屬圓盤,蘇白眼前一亮,這就是她想要的東西。
“好像是磁場裝置,诶,具體怎麼調試的來着,”唐沁沁懊惱道,“我以為是件不會排上用場的雞肋裝置,就沒有研究它的用法,教官對不起……!”
蘇白:“不許說對不起,你又忘了嗎!”
唐沁沁捂住嘴,慌張擺手:“不說了不說了!我我我一定注意!”
“不會用不是很正常嗎,這玩意兒銀翼司裡用過的也沒幾個,畢竟空間位移這樣的能力太少見了,就決定它不會有很多用武之地。”蘇白撿起地上的圓盤,挨個按着差不多的距離擺放成了一個圈,将先知圍在這個圈中。
“這項目當年還是你爺爺頂着壓力推動的,沒想到今天幫了大忙。”蘇白發自内心感激唐澤,唐澤提出的每一項發明,或重或輕,都有各自的作用和意義。
“诶……可以問嗎,教官和爺爺,過去關系怎麼樣呢?”
“唐老師……”蘇白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對于唐澤的感情,唐澤在她心中的地位大概可以用亦師亦父一詞概括,“除了我爸,聯盟裡,唐老師是我最敬佩的人。雖然聯盟都認為唐家和羅曼諾夫家關系不好,但他和我爸私交卻很好。他其實像我的第二個父親……說起來很好笑,因為我爸總是很忙,更多時候,是唐老師在替他完成父親的義務呢。”
唐沁沁十二分認真地聽着,待蘇白說完,她試探問道:“那您打算告訴爺爺您還活着嗎?其實爺爺他一直接受不了您戰死的事情……”
蘇白調試着裝置上的參數,然後略微調整每個裝置位置,随着最後一個圓盤調試無誤,底座嵌入地面,紅色激光從每一隻圓盤的孔洞裡射出,彼此鍊接,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六邊形。
蘇白搖頭:“還沒做好這樣做的心理準備啊。”
唐沁沁有些失落,微不可察歎了口氣:“我明白了。”
磁場落成,在這個範圍内空間位移能力失效,先知不能再發動能力逃走了。
蘇白拍掉手上的灰,同時解開先知一條手臂的束縛:“你真有東西要給我看嗎?”
先知從地上爬着坐起來:“我又不是什麼騙子,我說有東西要給您看也是真話,您沒必要這麼謹慎。”
蘇白心想,怎麼感覺每句都像是反話。
且看他要耍什麼花招吧。
“您過來些,”先知用可以動的那隻手朝蘇白招了招,“近點看得更清楚。”
蘇白不為所動:“不必了,我視力還可以。”
她和先知保持着一臂的距離,這個距離可以保證先知有任何異動蘇白都能以最快速度發現并制服他。
這個距離下,蘇白可以好好觀察先知,他黑霧後的全身,從頭到手指再到腳也全都是一片黑的,仿佛一個從影子裡出來的人。
見蘇白警惕,先知也不再多說,擡起右手。
漆黑的手心中空無一物,應該又會是什麼符文陣法憑空将東西變出來吧。
果不其然,先知右手上亮起一道藍色光芒,顔色與之前施展的符文法陣如出一轍。
正當蘇白好奇他究竟又要給自己看什麼時,投射在眼底的那道藍色突然無比明亮,刺眼的光線,令她眼前一花,心跳驟然慢了一拍,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拉長,蘇白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
不對勁!這根本不是符文法陣的光芒,而是械武凝聚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