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瞳孔猛然收縮,身體本能地向後急退,但已經來不及了。先知的動作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他的手中已經握着一把兩端都是刀尖的雙刃刀。刀身呈現出深藍色,表面雕刻着符文,每一道紋路都釋放着微弱光芒,刀尖鋒利無比,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幾乎在瞬間就朝着蘇白刺來。
剛剛的注意力有所分散導緻蘇白的反應比先知的動作慢了零點幾秒,但就是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她聽到刀尖紮破胸前護甲時清脆的碎裂聲。護甲在雙刃刀的面前仿佛紙糊的一般,瞬間被穿透。
蘇白此前根本沒有要提防先知偷襲的念頭,倒不是她不要臉自信,而是蘇白知道自己是個怪物。
械神之心根本不會被其他械武所傷到,堅固得就算是機甲直接對着轟都轟不碎,而械神之心不碎,蘇白也死不了。除非蘇白自己想死,不然不會有人能殺死她。
知道他對自己的安危造不成威脅,自然不會去提防。
刀尖紮入胸口,蘇白身體一顫,随即感受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心房中,原本安穩跳動的鮮紅心髒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随後她就聽到刀尖斷裂的聲音。
刀斷了。
這把械武果然還破壞不了械神之心。不知怎的,蘇白有些淡淡失望。
蘇白站在原地,沒有倒下也沒有後退,低頭看着沒入胸口的刀刃,再緩緩擡頭,看向先知的眼神帶着困惑。
這才是他的目的嗎?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刺殺自己?
司空和矢吹野隻看到刀紮入蘇白胸口,震驚萬分,兩人同時沖過來,司空二話不說将先知掄倒在地,棄墟刺入先知肩膀,将他釘死在地上,先知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矢吹野扶住蘇白後背,急道:“你怎麼樣!”
唐沁沁聽到動靜吓了一跳:“怎麼了!教官你還好嗎!”
蘇白握住雙刃刀刀柄,忍痛拔出,當斷裂的刀尖出現在矢吹野眼前時他吓了一大跳:“斷、斷了?”
“我沒事,”蘇白捂着滲血的傷口,血很快浸透衣服,黑色手套也染上血色。雖然死不了,但受的傷卻是實實在在,腎上腺素作用過去,痛覺開始發酵,她抽了口氣,從折疊空間取出納米機器貼在傷口上,納米機器很快将血管重建,血被止住。
一刀紮進心髒都沒事,矢吹野和司空看傻了,這未免也太超乎常理了。
“你還是人嗎……”矢吹野喉結滾動。
矢吹野那種看怪物的眼神蘇白再熟悉不過,确實,哪個正常人被刀子捅心窩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也隻有怪物才能解釋了。
“百分之八十還是人吧。”蘇白開玩笑道。
司空心有餘悸地喘着氣,緊繃的身體這才慢慢放松下來,扭頭看向被釘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先知,目光如刀。如果眼神有實質殺傷力,先知現在應該是一地碎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先知突然大笑,身子不住發抖,笑得有些瘆人。
刺殺失敗,為什麼還笑得這麼開心。
癫狂的笑聲在整個遺迹之中回響,司空實在聽不下去,罵了句“神經病”,抄起刀想要叫他閉嘴,但笑聲也在這時戛然而止。
先知躺在地上,見蘇白緩緩走了過來,他身上突然亮起遍布全身的幽藍色的小點。
他身上有炸彈!
是植入身體的定時炸彈,一旦進入倒計時就無法停下,必定會爆炸。
聽到倒計時冰冷的嘀嗒聲,蘇白當即喊道:“有炸彈!都離他遠點!”
蘇白拔出将先知釘在地上的棄墟,扔給司空。
司空接住棄墟,拉着唐沁沁退後,唐沁沁張開一道防護罩,将司空和矢吹野罩在其中:“教官,你也快退進來!”
周遭的蟲族也聽到“炸彈”一詞,四散奔逃。
偌大的遺迹中央,隻剩蘇白與先知兩人對峙。
蘇白死死盯着先知:“何必,你殺不了我的。”
先知從地上坐起:“艾爾茜亞,你的敵人比你想得更加強大,你會輸得一敗塗地。”
倒計時聲在耳畔嘀嗒作響,蘇白卻根本無心躲避:“把話說清楚,他們是誰!”
“别着急,他們……會來找你的。”
“為什麼是現在!二十年前呢?他們又在做什麼!他們和當年那座實驗遺迹有什麼關系!拿亞特蘭人基因開發械武,是他們的手筆嗎!”蘇白幾乎是怒吼着喊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