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院内,還是溫掙先看見了她。
“殿下。”溫掙向她行禮,而後便靜靜地立着,沒再說什麼。
沈泠不由瞧了他一眼,總覺得最近溫掙有些疏離,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有問題,面上依舊挂着笑,看不出什麼兩樣。
不過前段時間知道了溫行與溫掙的關系,既然他不是拿捏溫行的關鍵,她也懶得再去深究他的許多情緒,隻淡淡應了聲,便繼續往裡走,待到了溫行那間書房,卻見裡面空着。
溫行不在落楓院?莫不是又出去了?她轉身回去朝溫掙問道:“阿行去哪裡了?”
“殿下,溫行近日腸胃總是反複不适,這兩日比以往要嚴重些,從昨日起便沒再進食,今日早起又嘔了幾次,讓大夫給煎了藥,現下喝了藥應是睡下了。”
溫掙語氣倒是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與他絲毫不相關的事。
溫行病了?怎還突然病的這麼嚴重,明明前兩日才剛見過他,還給他送了自己做的櫻桃煎,現在想想他那日看起面色是有些困倦,當時隻當他是看書累了,也沒多想。
“怎麼沒人去告訴我?”沈泠又問。
“是溫行不讓去告訴殿下。”溫掙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沈泠皺眉,病了為何要瞞她?想着便直接往溫行房裡去。
越靠近溫行的屋子藥味就越濃,其實剛一進落楓院她就聞到了,她還以為是溫掙平日裡補身子的藥。
門虛掩着,越過裡間那道屏風,瞧見溫行躺在榻上,隻着了件中衣,被子蓋到肩膀,胸口處的被子微微隆起,應該是手臂搭在上面。眉頭緊鎖着,仔細看臉色也有些蒼白,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看起來有些虛弱,也不像往日那副乖順地樣子,明明閉着眼,但總覺得他此刻神色淡漠。
沈泠瞧他出了汗,若漏了風怕着涼,便打算把被子給他往上蓋一蓋,她剛拉起被子,卻忽然被人捉住手腕,她吓了一跳,轉頭看見溫行猛的睜開眼睛瞪着自己,望進那雙眼睛,她心下一驚。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溫行這樣戒備地眼神了,眸底透着令人發顫地寒意。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重,她有些吃痛。
正要把手抽出來,還沒來的及動作,溫行就慌忙放開她的手,眼睛裡的寒意和戒備也一并消失,一瞬地怔然過後,眸底慢慢溢出喜色。
方才争扯間,溫行胸前的被褥滑落,沈泠瞧見方才他搭在胸前的手裡握着個東西,看着像是個塗了蠟的物件,外面還用帕子包着,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許是注意到了沈泠的目光,溫行趕緊把手裡的東西往被子裡面藏了藏,臉上看起來還有幾分緊張。
沈泠有些尴尬地移開視線,怎麼弄地好像她要偷窺他的隐私似的。
“殿下,您怎麼來了。”或許是病了,他聲音有些沙啞,輕輕開口道。
說着便掀開被子要起來,注意到自己隻穿了件亵褲,那掀被子的手又頓住,臉上也慢慢浮現出一絲不自然地紅,顫着睫毛看她,眸中有幾分無措。
沈泠瞧着他這樣,莫名地心神也有些亂,她明明就是來送個點心,怎麼弄的好像她把他怎麼了似的……
“你躺下吧,病中不必多禮,怎麼病了也不告訴我?”
沈泠移開目光不去看他。
“不是什麼大病,休息兩日便好了。”他躺了回去,聲音依舊輕輕地。
沈泠卻又忍不住皺眉,飯都吃不下去了,聽他這意思還沒當回事呢?
正準備斥他兩句,擡眼看見他将被子拉到頸窩處,隻留一顆腦袋在外面,不知怎的臉色比方才還不自然,面頰绯紅,趁着病中地蒼白,顯得有幾分奇異地美。
見她看過來,他如她方才一樣,錯開眼神。她噎住,不知該如何開口。
……
一時誰也沒說話,室内太安靜了,沈泠又看了溫行一眼,卻不想溫行正看着她,視線相撞,他明明耳尖都紅透了,這次卻是不躲。
沈泠收回目光,不對勁,今天這氣氛太不對勁了。她沒料到溫行病中會是這副模樣。若不是知道他有心上人,她都要懷疑自己被……
“咳咳,那你便好好休息吧,我今日做了些梅子糕,不過你病中也吃不下,那……”
她還沒說完,溫行便打斷她, “殿下,阿行正想吃梅子糕呢,殿下,就給我吧。”
“也好,梅子糕開胃,你若想吃,吃一些也行。”
她看了眼手裡的梅子糕,沒有直接遞給他,走到了屋中那張木桌上放下。
總覺得這屋裡越來越悶熱,溫行躺在榻上,眼神一直随着她轉,她交代了兩句要他好好休息,沒等他答,就徑直開門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剛踏出屋門,就聽到屋裡傳出一聲輕笑,十分愉悅的樣子。
她加快腳步,沒理在正屋等着的粟玉和溫掙,就直接往落楓院外去。
“殿下,殿下,等等奴···”粟玉不妨,這會兒也慌忙追了出去。
見沈泠走的匆忙,神情也不似來的時候閑散,粟玉也跟着有幾分緊張,小跑着追到沈泠身旁問道:“殿下,是出什麼事了嗎?”
沈泠不答,繼續往前走,又走了幾步,忽的停住。粟玉差點撞上去,趕忙刹住腳步,一臉擔憂地看着沈泠。
“去把給溫行看病的大夫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