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玉,你瞧,那是做什麼的。”
粟玉側頭往外看,眉眼含笑道:“殿下,那是城裡的富戶娶親,包了五天的戲班子,這是在昭告全城得遇良人呢。”
不過是尋常嫁娶,竟如此興師動衆,得遇良人?
究竟何為良人呢?沈泠不知道,她前世為了活命戰戰兢兢,今生又為了複仇殚精竭慮,于這一事上,不通絲毫。
她無所謂地笑笑,合上了簾子,閉目養神。
到府中時那隻貓就蹲在她寝殿門口等她,白絨絨地一團,那兩隻眼睛黑亮,瞧見她便翹着尾巴朝她跑過來,一瞬間她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在那裡見過。
那貓跑到她腳下,腦袋蹭着她的裙擺,仰着頭沖着她‘喵喵’叫,沈泠一把将它撈起來抱在懷裡,“蒼月是不是餓了?”
想讓粟玉去給它拿些吃的,轉頭卻正好看見粟玉正一臉不忿的盯着她懷裡的貓。
“殿下,粟玉覺得這貓來曆不明,萬一是誰派來的奸細可怎麼辦。”
……
“粟玉,它隻是隻貓,去給它拿些吃的來。”
沈泠無奈,它能來做什麼奸細,來騙小魚幹吃嗎?
喂飽了小貓,它窩在沈泠懷裡睡覺。
“殿下,已經很晚了,可要用膳?”粟玉将空碟子收起,問道。
沈泠想起今日在葉府答應葉奉堯的事,覺得還是應該先跟溫行說一聲。
“嗯,你去把溫行叫來,我有事同他說。”說罷,看了眼粟玉,又對旁邊立着的侍女道:“你去罷。”
粟玉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時不時地瞥一眼還窩在沈泠懷裡的貓,唉,讨厭的人和讨厭的貓要聚在一起了,想着想着長長歎出一口氣。
沈泠聽着身後那一聲長長的歎息,不由的心裡發笑。上一世,她整日縮在宅中不出,粟玉為護着她到處讨好看人臉色,絲毫沒有脾氣。這一世粟玉鮮活多了,也會有脾氣。
這樣真好,她轉頭對着粟玉道:“你也累一天了,去吃些東西休息吧。”
“奴不去,奴在這兒伺候殿下用膳。”明明不想待着,卻還是嘴硬道,也不知道在較什麼勁。
“殿下,行公子來了。”殿外侍女進來通報。
她還沒來的及應聲,粟玉朝她一矮身便轉身朝側門那邊去了。
沈泠瞧着她那背影,不由得笑出聲。
“殿下。”
溫行正從殿外進來,她臉上的笑意還沒來的及收。
“阿行來了,可用過膳了?”
溫行頓了頓,“不曾。”
“那正好,一道用膳吧。”
溫行走到桌側正要坐下,卻忽的瞧見沈泠懷裡抱了團東西。那團東西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樣,從沈泠懷裡擡頭,對上他的視線。
隻片刻,便從沈泠懷裡跳上桌子,走到溫行身邊,在他身上輕輕嗅了嗅,然後試探着拿頭蹭了他兩下。
溫行擡眼看沈泠,“殿下……”
“哦,這是我今日出去在路上撿的,見它可憐,便帶回來了。”
許是見溫行許久沒有回應,那隻貓也十分知趣地跳回沈泠懷裡。
“原來是這樣。”溫行看着那隻貓熟練的窩進沈泠懷裡,親昵地蹭着她的下巴。
隻要是可憐的,她都會帶回來養着嗎?
“蒼月看起來還挺喜歡你的,方才粟玉摸它都不讓呢。”
沈泠捋了捋它柔軟的毛發,又捏了捏它的爪子,見它可愛的緊,便想拿臉貼一貼。
“殿下。”
溫行兀的出聲,吓她一跳,“嗯?”
“蒼月是殿下給它取的名字嗎,很好聽呢。”
他斂了斂眸子,說着也伸手捋了捋它的毛,又接着道:“家中未出事時,阿行也曾養過一隻貓,是我三歲時母親從外祖家裡聘來的狸貓,隻是後來……”
他臉上染上了幾分懷念,聲音聽起倆有些落寞,“今日阿行一見這貓,便覺得親切,不知殿下能否将它贈與我。”
他話音剛落沈泠便感覺懷中的貓好像僵了一瞬,正要開口要問他,懷裡那貓卻慢吞吞地跳了出去,垂着尾巴朝溫行那兒走。
溫行抓起貓,抱在手裡,擡眼帶着期盼看她,“殿下,就給阿行吧,好不好?”
……
貓都跑他那裡去了,這要她怎麼拒絕?
“也好,你既養過貓,懂如何照顧,如此也好。”
她剛說完,卻看見那貓一臉幽怨地看着她,不是它自己要過去的嗎?
沒等她細看,溫行修長的手指便覆上了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