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是一身耀眼華衣,衣擺處墜出無數缤紛的鳥獸羽毛,面目是還未曾化形的老鷹形态,手掌也是粗粝兇悍的鷹爪。
剛才那一爪正奔着渡舟襲來,力道非常,渡舟月色般的衣衫上頃刻出現血紅的痕迹,衣下傷可見骨。
渡舟嘴角泣血,繃不住大怒:“紅鷹王,虧你還自稱是個王,你個卑鄙無恥、滿嘴謊話的小人,就你這種人形都化不了的小妖,我随便收拾你十個。”
紅鷹王雙爪繼續蓄力,看來是要趕盡殺絕,邊動手邊嗤笑道:“我實力雖然不堪,但我不至于蠢到你這地步,萬年大妖又如何,随便胡謅一點你想要的線索就能讓你心甘情願地做任何事.
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哈。”
渡舟已然氣到崩潰,又接連遭受重創,面對紅鷹王的利爪幾乎毫無抵抗之力,不出幾瞬,已經被連傷七八處。
紀幽和李含章此刻更為焦急,渡舟蚱妖明顯是被紅鷹王利用,待收拾了渡舟,他們二人也難逃此劫。
嗖!
隔空一聲冷冽之音。
好像是劍的聲音。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見前一秒還張牙舞爪、殺勁四起的紅鷹王竟停滞了手中的動作,他的眼圈瞳孔驟然緊縮成一道縫隙,眼神中是巨大的震驚和恐懼。
他的喉間被一支銀色軟劍穿喉而過,随即身體直愣愣地栽向地面。
他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慕容連赫從月光下走來,還是一身瘦削的黑色勁裝,身邊跟着傀儡淩殺。
他臉色依舊是沉的吓人,整體盛氣淩人的氣質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他幾百兩銀子。
紀幽看不慣他,又想報在宮裡面受傷的仇,出口譏諷道:“你還知道來啊,差一點你就成慕容家的罪人了,能力如此之差,慕容家是後繼無人了嗎?”
李含章已經知道慕容家是“守護”自己的尋仙使,但此刻還是假裝不知道為好,這些尋仙使的手段也好不到哪去,省得慕容家知道了有幕後之人操控仙胎的事又徒生事端。
本來他與這位敵國的來使也不熟,此刻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互不搭理為好。
對于紀幽對慕容連赫攻擊的态度,看來兩人在曾經敵對的立場時結下過不小的梁子。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也無論以後會如何,反正紀幽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
慕容連赫愠怒,不知為何總是面對眼前這個女人時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她總是輕佻又低柔的聲音,毫無畏懼又故作挑釁的眼神,一舉一動、一詞一句都那麼讓人讨厭。
因此他立即回怼道:“救了你們的小命,還要不遺餘力地唇齒相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紀幽當然不會把他的話當回事,隻當他是五年前的半大小子,嘴上占些上風倒也痛快,繼續道:“你不是說過我是不死之身嗎,又何來救我的小命這一說,記性也不好,果然慕容家窮途末路了。”
“你。。”
慕容連赫放棄争辯。
她永遠都是這樣,不是嗎。
“嗚嗚嗚,嗚嗚嗚,小白你到底在哪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啊。”
幾人同時回頭,這位身形狼狽的準萬妖之王竟然在這種情境下席地而坐,毫無顧忌地放聲痛哭起來。
李含章和紀幽對視一眼,道:“這個妖好像腦子有點問題,但應該本性并不壞。”
紀幽點頭,又撇了一眼慕容連赫,答道:“這種萬年大妖整體實力相當于半神,雖然遭受重創,但真發起狠來依舊不是我和那位能對付的,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
“那我們就把他放在這裡?”李含章發出疑問。
紀幽謹慎點頭,對慕容連赫示意。
三人心照不宣,準備撤離現場。
“喂!你們站住。”
“你們那麼厲害的話,你們有誰認識小白嗎?”
渡舟全然沒有了一開始萬年大妖的氣勢,發出的聲音充滿着凄楚與悲傷。
紀幽扭身,終于還是試探問:“小白是誰?”
渡舟抽泣答道:“小白是隻特别漂亮的小白鳥,當年我還不到一千歲,在地底還是一隻又黑又醜的小蚱妖,跟族中所有的蚱妖一樣,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沖出地面蛻變為蟬,飛到廣闊的天空中成為一隻真正的妖。
但我天生矮小,修煉也沒有天賦,常常被族中的兄弟姐妹嘲笑欺負,每次被欺負後我總是一個人躲在遠離族群的一個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