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臉色凝重:“嗯,表兄他平日裡一句話要笑三下,怎會有如此沉穩的氣質,而且他對官場的曲意逢迎躲都來不及,又怎會像剛才那般長袖善舞,他定是被什麼邪祟附身了。”
“不過邪物盯上他做什麼?”
紀幽不用思考,就分析出了緣由,答道:“那就是他特殊的地方所在了,他是起居郎,當值時片刻不離陛下,應是因為這一點。”
慕容連赫搖頭:“比起起居郎,太監宮女豈不是與陛下更為親近?”
渡舟也發話:“我觀他魂海,并沒有邪祟附體。”
紀幽怔住:“當真是奇怪,通傳使臣這種事不都是太監來嗎,起居郎跑過來豈不是渎職。”
李含章除了感到奇怪,更加擔心衛锂,衛家子嗣凋敝,他可不能出什麼事。
風雨欲來,幾人當然沒有了玩耍的興緻,個個一臉愁容。
紀幽首先發話:“下月冬至已不到十天,陛下那麼匆忙地舉行選秀大典,應當不會那麼單純地突然想起來為自己的兒子找媳婦,他定是在籌謀什麼。
現在又有了不知底細的妖物摻和進來,目的就更不單純了,或許陛下已經被人利用了卻不自知。”
阿豆最害怕紀幽抽絲剝繭、長篇大論起來,她每次都聽得直發暈,趕緊打斷問道:“那這個太子的表兄到底要做啥,姐姐你又準備為這個傻太子做什麼?”
此話一出,空氣又靜了兩瞬。
紀幽和李含章都面色脹紅,紀幽嘴唇半張,準備說的話卡在喉間。
慕容連赫心似被細針戳了一下,但他早已習慣面不改色,隻是垂下的雙手攥的更緊。
渡舟搞不懂彎彎繞繞,聽了阿豆的問題,瞳孔發亮,似賣弄道:“那當然是和我一樣了,準備偷仙魂呗,不然他還有什麼價值?”
有人接話,凝滞的空氣又活動了起來。
紀幽松了口氣,趕緊接話道:“也有可能,不過在選秀大典這種萬衆矚目的場合獵取仙魂,實在是下下之舉。”
渡舟見紀幽駁了他的話,翻個白眼嘟囔道:“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實力低微的人見識果然短淺。”
紀幽不理他,空氣又沉默了。
此時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站立在最後的慕容連赫,他神色大驚,甚至從面容上就能看出
他此時氣血翻湧,直盯着李含章看。
渡舟和紀幽如此明目張膽地議論仙魂,太子殿下竟毫無反應,他果然全都知道了!
都怪紀幽這個女子。
他早該。。。
不明白父親讓他一直跟着司馬慎那個廢物是為何,如此敵國的立場連接近太子殿下都很困難,倒讓紀幽鑽了空子。
不過幸好命譜這東西除了父親和當日的隼妖應該無人可知。
李含章感受到了慕容連赫陰恻恻的目光,顫巍巍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火氣沖沖的眼神,李含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覺得他還在因為剛剛阿豆的話吃醋。
他隻好滿懷同情地回看了慕容連赫一眼。
又想到這個選秀大典搞得自己也自身難保,眼神又變得幽怨惆怅起來。
慕容連赫仍在擔心李含章,看到他突然對自己留連百轉的眼神,頓時心下一股惡寒。
這都是什麼事啊!
紀幽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眼神的浮動,她向來聰明,見慕容連赫反常不發一言,她上去就是質問:“不會是你們慕容家要搞鬼吧!”
慕容連赫回過神來,連忙擺手:“怎麼可能,我要想做什麼早就行動了。”
他雖然矢口否認,但紀幽的質問卻蓦然提醒了他。
莫非真的是父親的籌劃。
父親讓他帶着司馬慎和使團衆人來大越,定不會簡簡單單為了看一下太子殿下的近況吧。
得趕緊再寫封信确認下。
紀幽對慕容連赫仍是存疑,但她也知道逼問不出來什麼,必須換個渠道,或許能打聽到消息。
對了,郁皇後!
隻一個念頭,紀幽已有了對策,她張口對李含章和阿豆道:“走,我們回玄妙觀。”